涌出泪水。
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期盼了。
但是事情并非像她所担心的那样发生。
相反的是,病魔袭击的是她。
她是在夏初季节来到斯盖纳的,但秋天还未来临她就过世了,只剩下兄妹俩无依无靠地过日子。
他们的母亲在生病期间,曾对他们说,一定要记住,她对让那个女病人住进自己家里这件事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说,一个人行得正坐得正,死时应该不会很痛苦,因为,他们是怀着问心无愧的心情去死的。
他们的母亲在过世之前,曾经设法为这两个孩子做了一些安排。
她请求让他们租住房屋的房主继续让两个孩子居住下去。
只要孩子们有瓦遮头,他们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她很清楚,他们是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奥莎和小马茨被允许继续住在他们的房子里,条件是他们得为主人家放鹅,因为孩子们一向不愿意干这种活。
正如母亲所预料的那样:他们自己养活自己。
女孩制糖,男孩削木头做玩具,然后将做出来的产品卖给乡下人家。
他们有做生意的天分,因此很快就开始从农民那里买进鸡蛋和黄油,然后卖给糖厂的工人。
奥莎较大,那时她十三岁,已经像个成年的姑娘一样可靠和能干。
她性格文静,神情严肃,而小马茨则生性好动,能言善道。
他姐姐常说他经常和他放的鹅比赛谁更聒噪。
这两个孩子在约德伯格过了两年,一天晚上,当地的学校举行一个报告会。
这个报告会是为成年人而设的,但这两个斯莫兰来的小孩也参加了。
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看成孩子,而与会的大人却很少有人这么看他们。
作报告的人讲起了一种名为肺结核病的可怕疾病,这种疾病每年会袭击许多瑞典人。
他讲得清清楚楚,两个小孩也听得明明白白。
报告会完了之后,他们在学校外面等待着。
当作报告的人士走出校门时,他们手拉手走到他跟前,问他们是否可以跟他聊一聊。
这位陌生人发现这两位脸色红通通的小孩儿站在那儿,怀着急切的神情和他谈话,这种神情一般更常见之于年龄比他们大三倍的成人脸上。
但他和蔼耐心地听他们说完。
他们将家里发生的变故告诉给了报告人,并问道,他们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是否就是死于他所描述的那种病。
“很有可能,”他答道,“从病情看,不太可能是别的病。”
要是他们的父母当初知道他们今晚所听到的肺结核病报告,他们或许就能够保护自己了。
要是他们将那位流浪女人的衣物烧掉,要是他们能够将那间小屋打扫和洗刷干净,并且不用女病人盖过的被子,孩子们悼念的兄弟姐妹们也许现在仍然会活着。
报告人说,对此他无法给予肯定的答复,但他相信,要是他们这一家人当初能够知道一些疾病传染的知识,他们的家人应该就不会得这种病了。
奥莎和小马茨过了一会儿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这是所有问题中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个。
他们要问的是,那个吉普赛女人之所以给他们家的人带来疾病,是因为他们这家人帮助了她心怀仇恨的那个人,这是不是真的?
难道不是某种特殊的病情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吗?
报告人确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那种魔力以那样的方式将疾病传染给别的人。
报告人说完,两位孩子对他道谢后,就回家去了。
他们一直聊到深宵才睡。
第二天,他们通知主人,他们下一年不会再放鹅了,而必须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们是要到哪里去呢?
他们当然是去寻找父亲。
他们必须告诉他,他们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得的只是一种普通的疾病,而不是心怀愤恨的人带给他们家的某种特殊的东西。
他们很高兴他们知道了这个病因。
现在,他们有责任将这一切告诉给他们的父亲,因为父亲很可能仍在为解开这个谜题而苦苦思索。
奥莎和小马茨起程来到他们在桑耐尔博荒原上的老家。
当他们来到那里时,他们吃惊地发现他们家的小屋已经被付之一炬,化成了灰烬。
他们来到牧师家里询问,得知有一位铁路工人曾经在拉普兰的马尔姆贝里见过他们的父亲一面。
他曾在一个矿区工作过,现在或许仍然待在那里。
牧师听说这两位小孩要去寻找他们的父亲,就拿出一张地图,给他们指出,马尔姆贝里离这里很远,他试图说服他们取消这个旅程,但是两位小孩心意已决,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的父亲。
父亲是因为相信了某些不切实的东西而离家出走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