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的拉普男孩阿斯拉克,坐在帐篷前的地上聊了起来。
阿斯拉克已经上学了,可以讲瑞典语。
他对奥莎讲述了“萨米人”的生活,并且使她相信,他们的生活比别的人过得要好。
奥莎则认为他们的生活很糟糕,她把这个看法对他讲了出来。
“你知道你讲的是什么吗?”
阿斯拉克粗鲁地说,“你只要在我们这里待上一个星期,你就会看出来,这儿的人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要是我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我一定被帐篷冒出来的烟呛死了。”
奥莎反驳道。
“你可不要这样说!”
男孩反驳道,“你对我们一无所知。
让我给你讲讲一些事情吧,这样你就会明白,你在我们这儿待得越长久,越会觉得这里的生活真是舒适畅快、妙不可言。”
之后,阿斯拉克开始向奥莎讲起一种名为“黑死病”恶疾如何蔓延到全国的故事。
他不确定的是,这种疾病是否已蔓延到他们现在居住的真正的“萨米人地区”,但在萨马特兰这种病很是猖獗,结果使得居住在森林和高山地区的萨米人,除了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外,都死光了。
而住在峡谷地带的瑞典人,除了一位十五岁的女孩,其余的人同样都死光了。
男孩和女孩在整个冬天分别跋涉过荒凉孤绝的土地,为的是找人。
最后,在春天的时候,两人重逢了。
阿斯拉克继续讲道:“瑞典女孩请求拉普男孩陪伴她到南方去,在那里她可以碰到她本族的人。
她不希望在耶姆特兰再逗留下去,因为那里除了空荡荡的庄园外,什么也没有。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男孩说,‘但要到冬天才行。
现在是春天,我的驯鹿要向西进入大山。
你知道,我们萨米人必须到驯鹿要我们去的地方去。
’
“瑞典女孩出身于富贵人家。
她习惯住在屋子里,睡在床上,在桌子上吃饭。
她一向鄙视贫穷的山里人,认为那些住在露天户外的人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
但她害怕回到她的家,因为那儿除了死人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至少让我随你到山里去,’她对男孩说,‘这样我就不必整天一个人待在这里,孤零零的,连一个人的声音也听不到。
’
“男孩当然欢天喜地答应了,于是女孩跟着那些驯鹿进山了。
“驯鹿们渴望高山上的优质草场,他们每天走很远的路程,以苔藓为食。
他们没有时间搭帐篷,只能在驯鹿不吃草的时候躺在雪地上睡觉。
女孩经常咳嗽,并抱怨说太累了,她一定要回到河谷里去。
尽管如此,她还是和他继续向前,免得过着无人陪伴的孤独日子。
“当他们登上高山的时候,男孩在面对高山溪流的美丽山坡上为女孩搭了一个帐篷。
“到了晚上,男孩用套索套住驯鹿挤奶,然后将挤出的鹿奶给女孩喝。
他还拿出干鹿肉和干奶酪给她吃,这是去年夏天他们在高山上储藏的。
“女孩却一直在抱怨,对一切都不满意。
她不吃鹿肉和奶酪,也不喝鹿奶。
她也不习惯蹲坐在帐篷里或是在地上铺上鹿皮和云杉树枝而成的床铺上。
“这位山里人的孩子对她的抱怨只是笑笑,却继续友好地待她。
“几天之后,男孩挤奶的时候,女孩走了过来,问,她是否可以帮他。
接下来,她又在装着雌驯鹿肉的大锅下生火,然后打来水做奶酪。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美好。
天气温和,食物也容易找到。
他们一起设夹子捕野兽,在急流中钓鲑鱼,或是到沼泽地采摘云莓。
“夏天过去了,他们迁移到了山下,那是针叶林和阔叶林交界的地方。
他们在那里搭起了帐篷。
每一天,他们都必须辛勤劳动,但却觉得这是一段愉快的时光,因为食物比夏天更多。
“当雪花飘落,湖面上开始结冰的时候,他们往东边迁移,进入了更密的森林里。
“帐篷一搭起来,冬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男孩教女孩用驯鹿的筋编绳子,鞣鹿皮,用鹿皮缝制衣服和鞋子,用鹿角做梳子和各种工具,驾驶驯鹿拉的雪橇旅行。
“他们度过了没有太阳的黑暗冬天,迎来了太阳整天不落的日子,男孩对女孩说,现在他愿意陪伴她往南行,去寻找她本族的人。
“女孩诧异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叫我走?
’她问道,‘难道你想和你的驯鹿单独待在一起吗?
’
“‘我还以为你想要离开呢。
’男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