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钻心的疼。
林海川实在是无语,他只不过是来打场友谊赛,散场路过时顺手扶了把这人,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真是莫名其妙。
林海川不是不认识钟晴的,相反的,他对这张脸很熟悉,一个月几乎有二十五天,这张面孔都会故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弄得他烦不胜烦。
他起初也没当一回事,时间久了,倒觉得有些烦躁,到最后,这份烦躁与不耐糅合在一块儿,日渐加重,愈演愈烈,竟变得憎恶至极。于是他便从头至尾都拿她当空气,故意不理她。
直到这一刻,他看见素来高傲矜贵的钟晴红着眼眶的模样,就像是看见一只时常端着架子的孔雀,忽然了无生趣、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横在他面前,眼神都要化成实质的刀子,好像在无声谴责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以前……真的很恶劣很过分。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那样做的。
为什么不能好好婉拒人家女孩子呢?
林海川叹了口气,朝自行车的后座抬了抬下巴:“上来。”
“……什么?”钟晴哭懵了,还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
林海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叫我考虑一下你么,那就上来。难不成你想继续站这里被人当猴子看?”
钟情愣愣地坐上后座,连哭都忘了,她仔细数了数,三十个字,这是林海川迄今为止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抓好了。”
钟晴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林海川:“……”
是叫你抓着衣服不是抱腰啊同学。
他无语道:“放松一点。”
钟晴连忙控制了力度,脸却很可耻地红了。
……放松一点。这四个字凑在一起,很容易叫人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有色画面。
“你宿舍在哪栋,我送你回去。”
钟晴想了想,故意说了栋距离这里最远的宿舍楼。这样的近身接触,哪怕只能抓到他一小撮衣角,哪怕被他嫌弃,都是她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一直奢求着的梦。
她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林海川没多想,只道:“好。”
说罢,他便开始蹬自行车,迎面吹来的风拂在钟晴的脸上,把眼泪都吹干了,头发也吹得乱糟糟。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难看,出门时精心画好的眼线肯定都晕染开了,丑到没法见人。
她望着林海川的后脑勺,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说了要放弃的,却因为他随口吐出的两三句话,便轻易回了头,丢弃护身的盔甲,拔掉满身的荆棘,甘愿沉溺至死。
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喜欢这个人。
潮热的夏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她望着蓝天与白云,听着蝉鸣与鸟叫,小心翼翼地重新搂上他的腰,悄悄嗅着男孩子身上特有的馥郁香气,忽然就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想再去恼了。
……算了。
既然不能放弃,那就继续喜欢吧。
余生还长,她就不信,自己等不到冰川融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