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比就比抓阄的。”
抓阄比赛就是双方军营每一个营都参加比赛,通过抽签决定对手。这样即使是新兵营,如果抽到老兵营的签,也要上阵较量。
卫姐姐听了,说:“不愧是表哥,这样的挑战也敢提出。”
“不过……”去病打个手势,“时间要延长到六个月以后。”
卫姐姐抬手举掌:“六个月就六个月!”
“啪!”清脆的击掌声响起,他们就算定下了约定。
本以为卫姐姐很快就会告辞,谁知道她留了下来,说是专门来照顾我的,说我一个女子在军营里生产令人担忧。
我当然很感激她。
我、去病、齐、卫姐姐,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军营里度过了短暂而愉快的三个月。去病常在军营里,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幸亏有卫姐姐常跟我解闷,我待产的日子才没有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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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孩子的事情,我倒是不太紧张,可怜的卫姐姐每天心神不定,神色皇张。她又不愿意她的负面情绪被我看到,常常自我掩饰。
还有,她对于我的吃饭控制很严,总在恫吓我,说什么吃太多,孩子太大,生养会困难等等……
我只好听从她的指导,到后来,每天都饿得想爬墙。
这一天,我又偷偷溜到厨房去,在碗橱的角落中找到一块凉糕吃。五月份的天气,凉丝丝的绿豆糕吃下去十分舒服。
刚回到屋子里,我的肚子就疼起来了。在房间里忍了一会儿,想到那块凉糕所放的位置极其偏僻,一种不好联想从我心中升起来。
“去把管厨房的老张妈妈叫来。”我艰难地在氆毯上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张妈妈走过来。张妈妈做事非常干净爽利,我们很少有事情将她请来。张妈妈不安地看着我:“夫人。”
“厨房里最近是不是闹耗子?”
张妈一愣:“现在天气暖和,耗子是比较多一点。”
我哀叹一声,心想坏了。
卫姐姐走进来:“弯弯,什么事情?”
我只好从实相告:“我刚才去厨房拿了块糕吃……”
“我不是说过,你吃东西必要经过我的手吗?”卫姐姐有些生气,“你……”
张妈妈是个灵透人,看出了端倪道:“夫人是担心吃了脏东西吧?”
“唰——”所有的人目光都射到我这里来。
“你偷东西吃了?”卫姐姐逼视我。
“这个……”还不是她逼的?
“我不是让你把吃的东西都收拾好的吗?”卫姐姐回头呵斥张妈妈。
“可是,不管我放在哪里,夫人都能找出来……”张妈妈胆怯地看看凶巴巴的卫轻衣,“为了免得夫人拿东西麻烦,所以我都在边上留着糕点……”
我大喜:“是特地留给我的,没有下耗子药?”
张妈妈说:“是啊。”她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就知道夫人饿了会去厨房找来吃,我每天都干干净净收着……”
“弯弯,难怪你越来越胖。”卫姑娘指责我孩子的正常发育,给我一种相当变态的感觉。
“那,我没有吃耗子药,为什么会肚子疼?”我放心了许多。
众人沉默,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张妈妈看了我一会儿,打破宁静:“夫人恐怕是要生了吧?”
卫姐姐疑惑:“时间还没有到。”
张妈妈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要生了谁还管时间?”
她们涌过来,七手八脚将我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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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初产,也因为孩子稍微有点大,产程比较长,从最初不甚厉害的阵痛,到最后孩子落地,前后折腾了有十几个时辰。
卫姐姐一开始陪在我身边,剧烈的阵痛难免让我呻吟喘气,我自己倒是比较有信心,卫轻衣却紧张得不得了。
过了七八个时辰,孩子还没有出来,卫姐姐拉着我的手,脸色苍白:“弯弯,你不要出事情……弯弯……”
我闭着眼睛说不出话。
我的神智一忽儿清醒一忽儿模糊,卫姐姐一直在断断续续跟我说话,我才知道,她的母亲生五妹的时候,那时候卫姐姐已经很懂事了,由于卫子夫被选入宫中,家庭条件也比较好,所以,她每天都给母亲做好吃的……没想到后来胎儿太大,竟然造成难产。当时卫大将军正在打河南之战,没有能够回家相伴,最后,母女双双毙命。
卫姐姐非常懊悔,认为自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她才会对我的饮食如此严苛。
去病闻讯回到了别府,按照规矩他没有进来。
他在焦急的煎熬中,等待了七八个时辰,稳婆说孩子不太容易下来,卫姐姐因自己的那个心病,踉踉跄跄地跑到去病面前,让他到我面前来陪我。据一些家奴说,卫姐姐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好似去病再不进屋,就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