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穿得沸沸扬扬,就连南家都得到了消息。
南博远本就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更是烦躁地揉揉眉心,吩咐下人将卫鸠从柴房里放出来,好生梳洗一番。
如果消息是真,恐怕卫相两天内必回上门拜访。
果然,第二日下午,卫相携礼来到南家,南博远亲自将他迎入大厅。
两个官场上的老狐狸相对而坐,各自捋着胡子,寒暄一番,谁都没有提那件丢人事。
最终,还是卫相率先眯起眼睛:“南大人,可否让我见见那孩子?”
卫相没有提那孩子指的是谁,但南博远显然心知肚明。
“应当的。”南博远挥手,命人将卫鸠带来,“那孩子啊……说来也巧,卫大人也知道,我们府上护卫、丫鬟数量向来不多。前些日子大姑娘在乡下休养够了,回到京城里来,我怕院里人手不够,这才新招了一批人。没想到呐,正好将那孩子招进来。”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呐。”卫相笑道。
很快,卫鸠便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他被关在柴房两天,全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卫鸠只知道,刚才小厮帮他洗澡时,语气恭敬羡慕得紧。他也就猜到一些,或许南大人相通了,真的要让南晓依嫁给自己?
然而进房门后,卫鸠看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头在,不由得惊愕地眨眨眼,又很快收起表情,恭敬行礼。
卫相蹙起眉头。
这孩子长着一双凤眸,眼角一颗泪痣,的确和他弟弟颇为相似。可就是邪气太重了,显得太圆滑了些,他不喜欢。不过想想也是,在外边野了二十多年,甚至对南家二姑娘做出此等丢脸事的人,心性能好到哪儿去?
卫相压下心中不喜,尽量和蔼道:“听说你背上有块红玉胎记?”
卫鸠混迹江湖多年,什么没经历过?一听卫相这么问,他就敏锐地感知到什么,眼睛一亮,果断脱下衣服将后腰亮出来:“大人请看。”
卫相却对他的这份圆滑更加厌恶。
就连南博远,也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尴尬地移开眼睛。
卫相确定胎记位置后,又问:“孩子,你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
卫鸠点头:“回大人,我从小就是孤儿……更小一点的时候,是被庙里的僧人养大的。”
“那你的名字?”
“据庙里的师傅说,我襁褓中有一块布条,上边绣了卫鸠二字。”
卫相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孩子的确就是他弟弟卫天南的遗孤。他强忍住厌恶,用他混迹官场多年的精湛演技挤出几滴泪水,扑上去抱住卫鸠。
“侄儿啊……叔叔可算是找到你了!”
卫鸠虽然还不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是谁,却还是配合地哭出声来:“叔叔……”
两人上演一幕叔慈侄孝。
平静下来后,卫相用衣袖擦擦眼泪,认真问道:“孩子,叔叔问你,你可愿意娶南家二小姐为妻?”
若说卫鸠喜不喜欢南晓依,在发生花海一事之前,当然是喜欢的。可花海过后,他恨不得能离那个黑心肝的婆娘有多远就要多远!若不是为了保命,他又怎会求着南博远让他娶她?卫鸠思考着,如今自己突然有了依靠,要不就趁此机会摆脱南家?
卫鸠刚想要摇头,没想到卫相却抢先一步,笑呵呵道:“你放心,你既然喜欢南二小姐,叔叔定会和你南伯父好生聊聊。”
卫鸠:“不是,我……”
“你先出去休息吧,叔叔和你南伯父聊。”卫相摆摆手,立马有护卫上前,将卫鸠架了出去。卫相这才笑着看向南博远,“依南大人看,我们两家这婚事……”
南博远欣然笑道:“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之前卫鸠只是个护卫,要让南晓依嫁给他,那丫头恐怕还会哭哭啼啼好一阵,说不定还寻死觅活地不愿意呢。不过现在,卫鸠既然是卫相弟弟的遗孤,而南晓依说是南家嫡女,实则只是收养的小丫头,算是她高嫁了。最重要的是,南卫两家如今都是六皇子党,两家联姻,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
卫相和南博远二人笑呵呵地定下婚约,没聊几句,这就决定一块儿去找钦天监算算良辰吉日,早日让两个孩子成婚之事。
入夜。
无名照例送南月回府,一进门,就看见捋着胡子站在大厅外的南博远。
无名扫了一眼,发现柳氏、南鹜也坐在大厅中,显然是家中有什么要事等着南月一起商量。无名结合起卫鸠和南晓依的事情,立刻猜到什么,柔和地推了推南月肩膀:“去吧。”
既然南晓依已经找到归宿,那么接下来,南博远自然而然会将目光放到南月身上。
而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南月比起最开始,已经成长了太多。无名相信,她能够一个人解决好现在的情况。
无名低声补充道:“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地方,明早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南月脸颊边梨涡浅浅,她眸光清亮,认真地点了点头。
无名轻笑着和她道别,又和南博远打个招呼,这才离开南府。然而出了大门,无名将马儿骑远一些,立刻轻功调转回来。她趴在南家正厅房顶上,扒开一块琉璃瓦,熟稔地偷看里边情况。
大厅内烛光微弱,柳氏、南月坐在一边,南博远、南鹜坐在对面,四人气氛严肃。
无名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还好现在南月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