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可门口的南浩淼没有听到回应,不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边敲门一边喊得更大声了些:“无名姑娘,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便是,我一定倾力帮你解决……无名姑娘,你在吗?”
眼看南浩淼的声音就要引来其他人,南月眼角也在这时滑落一滴泪,无名终于不悦地退开。
无名披上披风,翻窗离开房间,再掠到门口一掌将南浩淼打晕,把他拖到客房中关上门,这才快速回到南月房间中。
南月裹在被窝中,只留了半个后脑勺在外边。
“南月?”无名轻声喊了喊。
南月没有回应。
无名坐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又喊了一声,南月瑟缩一下,却仍然没有回应。
无名想往被窝里钻,却发现南月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个边儿都没给她留。无名回想起自己刚才恶劣的举动,不由得无奈轻笑一声,在一旁侧躺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抚摸仍然沾着湿润的唇角,柔和地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
等了好一会儿,南月才冒了个通红的耳尖出来。
无名想伸手揉一揉,又怕再把小姑娘给吓得缩回去了,只得作罢。
南月缓慢地从被窝里钻出半个脑袋,闷闷道:“无名……你欺负我。”
无名柔声哄道:“小南月,我错了。”
无名声音拉得有些长,像是撒娇,短短几个字,就把南月给哄笑了。
南月拉开被窝,无名便顺着钻了进去,牢牢抱住她。
“南月,你不喜欢吗?”无名轻声问。
无名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不喜欢,小姑娘也就不会主动送上来了。
果然,南月身子僵了一瞬后,弱弱道:“……喜欢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无名,你前些日子,还说我是小孩呢……”
无名怔了怔,那都是接近一年前的事情了,南月还记着呢?无名轻笑一声,再次熟稔地哄道:“我错了,你早已是大人了。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我还因为害怕你你长大了就不要我了,偷偷难过了好一会儿呢。”
南月转过身来,惊诧地眨眨眼看着无名:“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么丢脸的事情骗你作甚?”无名轻声道。
无名在南月面前,虽然向来都是最真实的那一面,却也向来都最要面子。虽然此时是为了哄南月才说出来的,可无名的耳根仍是泛着浅浅的红。
南月看得一清二楚。
南月甜丝丝地笑了笑,抬头主动在无名唇边亲了一瞬,又迅速撤开:“无名,我困了。”
“睡吧。”无名很有分寸地转身熄灭烛火,目光柔软地看着南月,没有再继续“欺负”下去。
一直到南月睡着,无名才移开目光,望着天花板发呆。虽然按照大秦这边的算法,南月早已成年,可换做她穿越前的时间算……还差个大半年。无名虽然穿越快十九年,但骨子里还是保留着许多上一世的想法。所以像刚才那样,和南月亲一亲解渴可以,可若是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就必须得要克制了。
更何况……她刚才的确让小姑娘觉得害怕了。
这种事情,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才是。
无名抬起手,愧疚又郁闷地捏了捏自己脸颊。
……
清晨,南浩淼再次敲响了南月房间的门。
无名睡了一夜,昨晚被他气出的戾气早已散得差不多,便没有再打将南浩淼给打一顿,裹上披风懒散地开了门。
“无名姑娘……”南浩淼黝黑的脸颊微红,局促地后退一步,“我待会儿就要出发回扬州了。”
“我们不去。”无名淡淡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浩淼急忙摆摆手,“无名姑娘,我家是做漕运生意的,你的商行若是有困难,找我说一声便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一定全力相助。”
南浩淼声音真挚急切,没有一丝作假。可无名怎会看不出,他眼底闪烁的是怎样的情意?
或许是从无名压根没记住的那次救人开始,这个有些憨傻的青年就一直将她记在了心底。
无名自嘲地笑了笑,扔给南浩淼一个腰牌,无情戳灭他的幻想。
“南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胡人舞女。和南家丫鬟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无名淡淡道,“救你只是顺手而已,你不必一直记着,也不必谢我。若是有机会,日后我可能借你家商船一用,若是没机会,也就罢了。”
南浩淼看着手中御赐的郡主腰牌,听着无名无情的声音,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若无名是胡商,是舞女,他或许还能说服父母,将她娶进家门。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无名竟会是京城中那位长宁郡主!
时隔三年再见无名的喜悦瞬间化作泡沫,南浩淼艰难地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虽然聒噪了些,但人还算不错。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总能遇见合适的那一个。”无名轻声笑着,语气仍然十分淡漠,“你若实在是想要感谢我,就多挣些钱,拿着那些钱,也随手去救几个人吧。”
说完,无名不管呆若木鸡的南浩淼,转身“嘭”一下关上房门,褪去披风再度钻回被窝中,将南月抱了个满怀。
再睁眼时,无名眸中的淡漠早已一扫而光,只剩下数不尽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