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必有内情(第1页)
荣姜因觉小丫这个名字实在叫的太难听了些,便新取了“仪君”二字做名字,可小丫头很有志气,因原本的名字是父母所赐,她绝不肯丢,赵倧笑着听了之后便给了荣姜一个折中的法子,将小丫作为小名留着了。 要说荣姜这个人其实是很怪的,她既眼高于又真诚待人,身处官场之中却学不来那套左右逢源的路数,在京城时她与曹宾闹过,与章玮闹过,与谈广元太极殿中对峙过,以往在江北时,更是不与州府文官往来。可她却又能随身带着个穷苦出身的乡野丫头,也能在赵倧这样的皇亲权贵面前毫无规矩。 他本以为荣姜该立时坐正,赶紧整理下摆处,却不想荣姜却笑了,还特意拿脚尖对着他晃了晃,只听她开口:“我在军中与众将士们吃肉喝酒时,难道还顾得上什么不同席,什么藏绣鞋吗?”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荣姜先开口:“其实我是有个事情,想跟殿下说一说的。”见赵倧挑眉看她,才道后话,“适才红娘说起此处上县中的那位员外郎,我一时也没多想,后来才想起个人来。” 荣姜一伸手摸上茶盏,端起来吃了口茶,身子仍是没坐正,耷拉着眼皮觑了赵倧一回:“前兵部员外郎,蒋融正。” 这倒也可以理解,入了部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往上爬就得把别人挤走,但是要挤走一个部员,又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但是再后来,到泰安六年时蒋融正被罢官去朝,那会儿因他只是个小人物,赵倧便也没有在意这件事,眼下听荣姜突然说起这个人来,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荣姜果然又开了口:“泰安六年,章玮参他妄议太子,又领了一干兵部的人当殿作证。蒋融正这个人是个楞头,章玮参他,他就当殿认了。当年还是我二舅力保,陛下才只将他罢官完事。” 荣姜跟着点点头:“是啊,就是我二舅。后来才听他说,之所以力保蒋融正,一是因为替他可惜,二是看不上章玮。”她哦了一声,平着声与赵倧解释,“殿下可能知道,当年我大舅弹劾谈广元,跟都察院是结了梁子的。章玮护短,没少使绊子,不过他是个什么东西,自然动不了我两位舅父,”她这话说的得意,赵倧分明见她眉眼间都有些不屑,就听她继续道,“蒋融正耿直,不止一次上书给陛下,说章玮在朝中借都察院的便利党同伐异,结党营私,所以章玮才下狠手要治他。我二舅看不过眼,加上他又是蒋融正上司,这才力保了他。” 这件事只怕其中还有内情,若红娘所说的这位员外郎就是蒋融正,那又是什么致使这位敢弹劾天子近臣的中正之辈,在随县这样胡作非为呢? 荣姜却摇了摇头,轻咬了下嘴唇:“殿下不知道吗?我在江北时从不与州府中文官往来,若无事时就在营地操练兵马,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人情往来的事情一向都是程邑替我料理的。”她隐约看见赵倧眉心拢了拢,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舒展,便抬手揉了揉眼,又仔细去看赵倧,一时又觉得自己是眼花,才接上前话,“我只是听二舅说过,蒋融正老家是在普安州随县,他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所以今天红娘说那位员外郎儿子中了状元,他重修宗祠,我联想了一下,才想到他。” 荣姜仿不自知,还晃着她的脚尖,去看魏鸣。魏鸣避开不去看他,只对上赵倧回话:“打听出来了。往西过去五条街,有一处蒋府,是前兵部员外郎蒋融正的府邸。红娘口中所说的就是他,年前放榜,他儿子中了状元,他大动土木重建祠堂。” 魏鸣像一早知道他会这样问似的,一点也不犯难,一躬身回道:“他在这一方口碑却好极了。平日里还会施粥救济附近的要饭的,若遇上家里很艰难的,施舍银子的也有。所以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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