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姜一惊就要从适大太太怀里挣开，拔脚就想往外跑，却叫适大太太一把拽住了，她不解的回头看：“三婶？外头祖母......”　　荣姜想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她祖母哪里是厥过去了？分明是演戏呢，估计才刚就一直在外头偷听呢，见三婶松了口，就干脆把戏演足了，好设这个计。　　外边丫头们闹起来，很快就惊动了大房跟二房，一屋子的人聚在老夫人房里，钱直又命人请大夫，装模作样的来诊脉，可大房二房的两位太太却并不知情，端的一派着急。　　适大太太只是笑着不说话，达大太太就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了。　　老夫人手上使了劲儿，掐了一把钱直手心，才“虚弱”的开口朝着三个媳妇嘱咐：“人老了，就不了，在老三媳妇那儿看会儿竹子，就能叫热气打头厥过去，”她说着看向迟大太太，招招手叫她往前站一些，跟着吩咐，“你知道我一向很信佛的，去京郊家庙住半个月吧，算是委屈你，等回来了到我屋里来，在我妆奁里挑几样喜欢的拿去，啊？”　　老夫人笑着夸她是懂事的好孩子，就叫她先回去收拾东西，吃过了午饭就动身。　　达大太太嗳的一声应下来，跟着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问话呢，可老夫人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家里的事儿叫老三媳妇先管着，你就甭操心了，先伺候好我，比什么都要紧。”　　老夫人也是冲她挤眉弄眼的，等钱直撒开手重把她放回床上，她脸上的戏谑早就不见了，摆手叫适大太太，开口问她：“你看成不成？”　　老夫人嗯一声，侧了侧身子：“你说。”　　达大太太眉心微动，脆着一把嗓子就开了口：“看你说的，就算是不懂，家里头这么些人也够你支使的，为这点事儿还要从娘家抽人来，像咱们家没人用似的。”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老夫人开了口：“就依你的，从曹家抽人来吧，总要是你自己的人，你支使起来才得心应手。”说着见达大太太脸上有些不痛快，就咳嗽了好几声，才对她说，“你哪里都好，就这点毛病改不了，都是一家人，许你有个心腹可用，就不许她从娘家带人吗？”　　等都吩咐完了，老夫人打发了她们都散了，只把荣姜一个人留下，钱直还坐在她床边，人从屋子里一退出去，她就眉眼俱笑的问荣姜：“怎么样？才刚是不是跟真的一个样？我就想着她们也看不出来。”说着又叹了一声，“老三媳妇真精啊，怪不得把老三拿捏得死死地呢。”　　老夫人就啐了她一口：“我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她拍了拍床沿，又指指自己，“我几天都下不了床，什么趣儿都没得找，跟你大婶大眼瞪小眼的，你还替她抱打不平起来了？”　　又玩笑过一阵，钱直打发她早点回家去，等曹纲媳妇接出来了派人给她送信过去，叫她早点准备着后面的事，荣姜也不推辞，就告礼退了出去。　　老夫人也跟着点头，像是有别的算计似的：“我也是这么说，只有她最明白事理，将来我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