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好多血,止不住……”
“在哪儿?”他又逼近,盯着她双眼问。
她目光散乱,茫然地不知道该看哪里。裴仲桁手捧住她的脸俯身拉得更近,“看着我!人在哪?你妹妹现在在哪儿?”
他的手凉冰冰的,像是南漪的手。南舟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在,四零九……”
裴仲桁松开她,疾步上楼,万林也紧跟着。南舟终于晃过神,拎着裙子快步跟上他们。口里喃喃,“我不知道会流那么多血的,我不知道的,不然我不会去给她买药。怎么办啊,我怎么跟事姨娘交代……”她一边哭一边跑。
裴仲桁一刻不停地到了四零九,房门没锁一推就开,南漪就倒在血泊里。裴仲桁三两步走过去,蹲下身拿了她的手腕摸了一阵她的脉搏,眉头越蹙越紧。他二话不说把南漪抱起来往外走,交代万林,“赶紧把车开过来!”
虽然恨死了这个人,但看到他沉着地抱起了南漪,南舟的心也跟着安定了起来。她像被牵了魂一样跟在他身后,不知道是安慰南漪还是安慰自己,“漪儿,没事的,我们去医院。没关系的,马上就会好的……”可地上滴落的血一滴一滴的叫她心惊肉跳,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裴仲桁自始至终没同南舟多说一句,上了车交代万林,“去仁爱医院!”
万林怔了一下,“二爷,绕城南一圈可不近啊!就在附近找个诊所吧,去罗医生那里?”
“捡最近的路去仁爱医院。”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万林这下整个人都转过来,“二爷,那可是要过西林街……”
“叫你走你就走。”
南舟焦急地看看裴仲桁又看看万林,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还不去医院。
万林不忿地瞪了南舟一眼,不情愿地发动了汽车。车子开得飞快,一路按着喇叭穿梭在街道里。
车开了一阵,南舟很快发现了异样。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两三辆车,似乎在追这辆车。
万林忽然道了句:“二爷坐稳了!”然后猛地加速往前冲。可没料到迎面又驶来两辆车,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南舟紧张地闭起了眼睛。
不得已,万林停下了车。
“二爷……”万林担忧道。
裴仲桁看了看前后,把怀里的南漪移靠到南舟的身上,话却是同万林说的,“等下我下车,你送南小姐去医院,不要耽搁。”说着推开了车门。
万林急地大叫:“二爷!您不能下去啊!”他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走了下去。
“为什么停车了?是什么人?”南舟紧张地问。可万林一颗心都扑在裴仲桁身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的骨节发白。
南舟从车窗见裴仲桁走向了后面的一辆汽车,汽车里乌泱泱下来十几个壮汉。他一身浅雾灰色长衫,身前双臂上都染了血,分外刺目。被周围穷凶极恶的壮汉围着,衬得他芝兰玉树又弱不禁风。
似乎是在同为首的人交涉,一惯的云淡风清,沉静从容。不知道说了什么,堵在前面的汽车让开了路,万林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咬牙把车开了出去。
南舟透过后车窗一直在看他,人离得越来越远。仿佛是感到了她的目光,裴仲桁望了过来,牵了牵唇角,竟然是一个轻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仿佛是在安慰她。
南舟有些动容,这样的坏人,这样好模样的坏人,此时周身全是生死无惧、坦然赴死的温静平和。
车疾驰在马路上,不过十来分钟果然到了仁爱医院。万林也不同她多说,停了车马上把南漪抱下去,一路跑一路叫医生。直到推来了急救推床,医生问清了缘由,就赶快叫人把南漪送进了手术室。
万林见人进了手术室,立刻就要走。南舟这才回过神来,拉住他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万林满脸愠怒,“怎么回事?我们二爷要被你害死了!盛老三是我们爷的死对头,要不是为了送你妹妹抄进路,怎么会非得从他地盘上过!我要赶紧找四爷去救人去!”
南舟像没听明白一样,讶然道:“你们二爷难道不会功夫?”她以为混码头的都是流氓,流氓头子怎么可能没点功夫傍身?
万林情不自禁提高了声音,“你看我们二爷那是会功夫的样子吗!”说完一甩手跑了。
南舟有些茫然。怎么会,他怎么会为了救仇人的女儿让自己深陷险境?可现在她没有心思细想,一颗心还都扑在南漪身上。她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南漪死了怎么办,她怎么同十姨娘交代,她还不到十七,那么小。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南舟这时候没胆子迈出步子上去问结果,好在医生一脸释然的笑容,“谁是病人的家属?”
南舟一颗心落了地,谢天谢地,南漪应该是没有事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心切,南漪就很听话。南舟给她弄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吃下去。让她睡觉,她就闭上眼睛。南舟能看见她的眼皮在微微地颤着,应该是睡不着的,但还是坚持着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