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般宠这女人!
再一想,适才她说的赏梅宴,长安贵女众多,那日没如期赴宴的似乎只有虞家那位!
不对,那样一张让人自惭形秽的脸,怎么可能是虞卿卿呢!
明月眼眸未颤,她本以为虞卿卿是因着容貌被毁,这才找借口推辞。不曾想今日一见,虽不愿承认,但她那姿容分明就是在各家贵女之上。
明月心中头一次有了挫败感,她看着前方两人离开的背影,冲一旁的宫女勾了勾手。原本看似单纯柔美的一双眼里,夹杂着些许的很色。
“方才国子监里那奴才不是挖到了什么好东西嘛,让他赶紧带上,咱们也去倚梅园!”
*
今日虽未曾落雪,梅倚梅园中的红梅却也开得娇艳,微风吹拂,梅枝轻颤,送来阵阵幽香。
虞卿卿今日披着件雪白裘衣,在梅林中与这红梅倒是极为相衬,她肌肤本就凝白,暖阳下更是显得莹润清透。
只是,虞卿卿此时无暇赏梅,余光向身后瞥去,果不其然,那明月县主一道跟了上来。
她抬手折下一截梅枝,轻抖露水递给傅景晏,暗下声道:“待入了梅林,殿下脚步利索点,先行离开便是。”
倚梅园中的梅树约有数千株,当年栽种时更是按着五行八卦图布局,如今梅树长成,高矮不一,这倚梅园便宛如座小迷宫一般。
正巧傅景晏今日身着红衣,隐入梅林中倒也不是难事。
傅景晏眸中蕴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随即薄唇轻启:“你这声音倒比方才听着舒坦多了。”
两人低语时,明月县主又听不见,她何须那般惺惺作态装娇装嗲。见傅景晏打趣她的声音,虞卿卿美目一瞪:“殿下若是嫌弃民女的声音,就自己应付明月县主去吧!”
傅景晏不由嗤笑一声,一抬眸见明月县主有些气急似的小跑了过来。接过虞卿卿手中的梅枝,在手中又再次掐下一小节,假装想要别在她的发髻上。待到明月县主走近,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枝梅尚且配不上表妹的佳容,待孤再去寻枝来。”
他声音不算大,恰好能被明月县主听见的程度。
语闭,不等明月县主那一声“太子哥哥”叫出口,便抬步向梅林深处走去,左顾右盼似是真的在寻一枝好梅。
明月县主刚想要追上傅景晏的步子,虞卿卿却是一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明月步子一顿,怒瞪了虞卿卿一眼:“你!”可下一瞬,再往前一瞧,傅景晏的身影已经隐入红梅之中。
瞥见她脸上略微愤愤的神情,假意让开道路,垂眸低首道歉:“民女一心看梅,未曾发现县主来了,挡了县主的路,还望县主别同民女计较。”
她这么大一个人跑过来,竟然还说未曾看见,分明就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明月县主见她这般目中无人,嗓音冷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虞家那位破了相的二姑娘呀。”她特意将“破了相”这三字语调加重,随手折下一节梅枝,故意从虞卿卿脸颊上扫过。
虞卿卿听罢,烟眉微挑笑笑不语。
明月县主见状,误以为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又道:“不知虞姑娘今日这脸上是抹了多厚的粉,学着狐媚样儿来倒贴太子哥哥?”
“狐媚?县主在国子监就学了这些污言秽语?”虞卿卿嗤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
“你……”
“表哥本是要陪我来这园中赏梅,县主方才也是亲耳听见了的。我一没逼迫,二没恳求何谓倒贴?倒是县主您,这般不识趣地跟上来,难道不是倒贴吗?”
“我……”
这明月县主平日里最为上心的还是穿着打扮,虽在女学学习可也并不算用功。平日里是骄纵惯了,鲜少有人敢与她唱反调,被虞卿卿这般一说,竟一时打不了反口。
顿时有些气急,红着眼捏着拳直跺脚。可嘴上却只能你你你,我我我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明月县主柳眉一横,冲着一旁的宫女赶紧使眼色:“还不快去把本县主的宝贝取来!”
话分两头,太子傅景晏走入梅林深处,想要拐道从倚梅园东边的小门离去。冷不丁的,瞧见一鬼祟的小黄门弓着腰,躲在一株梅树后头。
倚梅园当差的大多都是些懂花艺的宫女,这小黄门一看便知不是倚梅园的人。
傅景晏心下生疑,又见那小黄门腰间别了个长竹筒,朝着前方探了探头,偷偷摸摸地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眸光中闪过些许诧异,稍一思量跟了上去。
跟着没多久,虞卿卿与明月县主的声音隔着见株梅树传来。
这人心怀不轨,莫不是想对谁不利?
思及此,傅景晏脸色一沉,刚要制止那小黄门,便见他从腰间取下竹筒,揭开盖,从里头捉出一条和红色小蛇!
“大胆!”傅景晏厉声呵斥。
小黄门手一抖,那小蛇便放了出去,钻入了草丛中。
猛地一听见傅景晏的声音,虞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