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卿卿嘿嘿一笑,道:“等哥哥过来,你让他等我,我先去给元宝送兔子。”
长公主的席位位于上首,虞卿卿提着笼子从后方绕了过去。小孩子最是眼尖,虞卿卿一走近元宝便看见了他,挣扎着从嬷嬷怀里起来,乐呵呵地跑向虞卿卿。
“姐姐……糖糖……”元宝朝她摊开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袖口,以为那里头还藏着糖。
虞卿卿抿唇笑了笑,揉了揉元宝的头:“今日可没糖,但有别的好东西,元宝想不想看?”
听见没糖,元宝的眉毛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又一听见又比的好东西,顿时有来了兴致,奶声奶气道:“看!元宝看!”
虞卿卿神秘一笑,复而掀开一角灰布:“看看这是什么呀。”
“兔兔!兔兔!”见着那两只毛绒绒的小白兔,元宝很是兴奋,又蹦又跳又鼓掌。
虞卿卿打开笼子,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只小白兔:“元宝想不想抱抱兔兔?”
“想!”元宝不带思考脱口而出。
虞卿卿将小白兔送到元宝手上,元宝赶忙将其抱紧。怀中的兔子软绵绵的,肉嘟嘟的,后腿还格外有劲,一蹬一蹬的,元宝还有些抱不住,哎呀呀地直叫唤。
元宝的笑声引起了嘉贺帝的注意,他眯起眼眸,侧目看了过来,问:“那是怎么了?”
“皇爷爷,元宝有兔兔了!”见嘉贺帝看向这边,元宝抱着兔子跌跌撞撞地跑向上首主位,甜甜一笑奶声奶气道,“皇爷爷你看!”
嘉贺帝将元宝抱到腿上,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他怀中的兔子,笑得和蔼:“元宝喜欢兔子吗?”
“喜欢!”
嘉贺帝抬首,看向虞卿卿:“是卿卿给元宝抓来的?”
被嘉贺帝点了名,虞卿卿只好上前蹲身行礼:“回皇上,民女就是想哄小世子高兴。”
嘉贺帝垂眸看了看元宝,复而又去看了看虞卿卿。许是酒意作祟,他上下打量了两眼虞卿卿后,忽而轻笑出声。
“皇爷爷,你笑什么?”元宝不懂。
嘉贺帝揉了揉元宝的小脑袋瓜,答道:“皇爷爷想起你娘亲小时候了。”
“娘亲小时候?”元宝歪着头,不懂。
嘉贺帝看向坐于下首的长公主傅瑄,缓缓道:“朕记得瑄儿还像卿卿这么大的时候,那年也是来骊山围猎。朕说要带瑄儿去猎兔子,瑄儿叉着腰说兔子有什么意思,让朕带她去打野猪。现在想来,感觉就像昨天一样,一转眼瑄儿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傅瑄是嘉贺帝与先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在众皇子、公主中最受嘉贺帝宠爱。傅瑄出嫁那年,与驸马恩爱两人时常出门游山玩水,进宫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嘉贺帝念女心切,只得隔山差五在宫中设宴,假公济私想尽法子多见女儿。
听着嘉贺帝念起往事,长公主莞尔一笑:“父皇总念着儿臣幼时,儿臣现在这样不好吗?”
嘉贺帝笑道:“朕倒是希望你永远就十六七岁,天真活泼,无忧无虑。”
长公主:“依儿臣看卿卿同儿臣那时还挺像的,父皇不如认卿卿当个干女儿好了。”
长公主受宠,在嘉贺帝面前便想到什么说什么,开起玩笑来也不必顾忌。
她这话一说出口,却是让一旁的傅景骁不由地捏紧了酒杯。
本朝是有册封异姓公主的先例的,若真赐了虞卿卿公主封号,依伦理上傅景骁真得叫她声妹妹。
媳妇儿变妹妹,这谁受得了!
好在,嘉贺帝也没将长公主的玩笑话放在心上,轻轻一笑便将此事翻了篇。不过,长公主既是提到了虞卿卿,嘉贺帝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
虞卿卿穿了一身月白金线暗纹的短打劲装,一头青丝高高束于发顶,显得英姿飒爽,明艳逼人。
嘉贺帝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恍然想起皇后还想撮合虞卿卿与太子,不由地沉了沉眉。虽心系傅景晏的婚事,可那太子妃的位置确实还需好好斟酌。
看着虞卿卿,嘉贺帝不由地摇了摇头,心道首先还需让皇后断了这念想。
“朕的确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卿卿了。”嘉贺帝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元宝,端起酒杯又饮下一口酒,又道,“朕记得你姑母总忧心你的亲事,朕病了这些日子你姑母无暇顾及,你这亲事可是定下来了?”
面对嘉贺帝这猝不及防地提问,虞卿卿先是愣了愣,不知嘉贺帝莫名问她的亲事做什么。回神后赶忙福了福身,恭声回道:“还没。民女还想在父母膝下多尽孝几年,所以……”
“欸,定亲和尽孝哪会冲突。”不等虞卿卿说完,嘉贺帝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放在寻常人家,卿卿还得唤朕一声姑父,姑父就替你做回主。朕这朝中最不乏青年才俊大好男儿,卿卿喜欢什么样的,朕来赐婚!”
虞卿卿低倾着头,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民女看上您儿子了,这话她可不敢说。只得惶恐不安地道了好几声“皇上抬爱了,民女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