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山林里,也是一头发狂的野熊,明明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地异常默契,仿佛早已在战场上共同迎敌过多次。
那是,夜翎刚刚出师,血气方刚得很。可当两人打完熊之后,傅景骁却对他来了一句:“伤着熊掌了。”
夜翎的思绪从回忆中跳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去看黑熊的两只熊掌。不由地噗呲一笑:“王爷,伤着熊掌了。”
黑熊左掌掌被伤被刺了道约莫三寸的口子,稍加辨认就能认出那是剑伤,绝不是他的弯刀弄出来的。
夜翎越发觉着兴奋,终于有机会能将这话还给傅景骁了。
闻言,傅景骁稍挑了挑眉,显然他也是忆起来从前的事,轻启薄唇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属下不敢。”夜翎笑着赔罪,连借口都替傅景骁想好了,“定是包扎的纱布影响了王爷发挥。”
傅景骁瞪了他一眼,复而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缓缓道:“算了。技艺生疏,怪不到她头上。”
夜翎听着只想笑,想来二姑娘是把王爷吃得死死的。连技艺生疏这话有朝一日都能从王爷嘴里说出来了。
“五哥。”傅景晏从两排侍卫后微瘸着走来出来,看了看地上黑熊的尸体,对傅景骁是由衷的佩服。
傅景骁上前,正欲去看看傅景晏的伤。
岂料,身后幽寂黑暗的山林中忽有簌簌声响起,三支箭羽宛若疾风,直直地朝着傅景骁的方向射去。
“王爷小心!”
第九十八章 夜猎(二)
虞卿卿本是坐在皇后身边的小凳子上, 陪皇后观猎叙话喝茶吃点心。明月高挂,繁星点点,不久后陆陆续续有人策马回到猎台, 他们带着猎获了雄鹿、獐子等猎物向皇上复命。看着一波波返程之人心里生出点点期盼,只是那些人里却独独不见傅景骁。
虞卿卿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心神不宁地轻敲着面前的方几, 又连连喝了好几杯茶。
候在一旁的宫女, 见虞卿卿茶杯又见了底,赶忙上前替她斟茶,谁知一个不小心便将茶水倒在了她的衣裙上。
虞卿卿腾的起身躲开, 可上衣却还是被茶水打湿了一片。
斟茶的宫女见状,瞬间慌了神,急急地跪下赔罪:“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虞卿卿摆摆手,道了声“不妨事”,又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告退去一旁的营帐中换衣裳。
虽被淋了一身茶,可虞卿卿一点也不生气。这样的套路傅景骁从前就用过一次,她猜想定是傅景骁回来了,正在那盥洗营帐附近等着她呢。
思及此,虞卿卿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只是, 撩帘入了供女眷盥洗的营帐,傅景骁却不在里头;等她换完衣裳, 在营帐外头踱步等了许久,也不见傅景骁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 方才那宫女是真的不小心?
虞卿卿有些烦闷地跺了跺脚, 忽而听见一旁的树后传来细微的簌簌声。顿时心中一喜,朝着声音的方向甜甜地唤着他的名字。
“傅景……”
那个“骁”字还未喊出口,虞卿卿脸色微变。
从树后走出来的少年身着浅紫色锦袍,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流银,影影绰绰间给他添上了几分孤寂的色彩。
来人竟是傅辞。
见到虞卿卿,傅辞脸上并未露出惊讶。想来,他是知道虞卿卿在这,特意寻过来的。
傅辞救过虞卿卿一次,虞卿卿理应对他心怀感恩。可今日,因为那枚荷包和那条手帕的事,虞卿卿对他的好感度有了明显的降低。
傅辞出现在此,虞卿卿不由地想到个词——
非奸即盗。
她向傅辞稍稍行礼,并不打算与他过多纠缠,转身离开。
“姐姐。”傅辞开口叫住她。
虞卿卿没有返头,背对着他问:“世子有事?”
傅辞深吸了口气,又道:“荷包的事是我的不对,姐姐本该生气。只是……”他顿了顿,语气中似乎带着丝丝恳求的意味,“还请姐姐将那帕子还我。”
今日自己院中遭贼了,什么都没丢,却独独丢了一条手帕。傅辞心里很清楚,那手帕定是虞卿卿派人拿走了。
“什么帕子,我不知道。”虞卿卿矢口否认。
“姐姐,我只要那条帕子就好。”傅辞似是有些急了,快步上前拦在了虞卿卿面前。
虞卿卿道:“世子,本就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那是我的!”傅辞很是坚定,“那帕子正面绣着一丛玉竹,背面还有姐姐的名字,是姐姐亲手给我的,姐姐真不记得了吗?”
“世子休得胡言!”虞卿卿不由地皱起眉头,“世子救过我,我本不该对世子这般态度。可世子几次三番胡言乱语,先是荷包后是手帕,世子就那么想毁了我的名声吗?”
傅辞无奈摇头,低声解释:“我若真想对姐姐不利,又怎会私底下来与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