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史大奈、尤俊达等人都是感觉一阵心累。
李绩沉吟一会儿,便踱步了出去,程老妖精、牛进达等人紧紧跟在后边。
程咬金的脸色,已经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带回来不少尸体...
一定是发生意外了!
这在他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很相信这种玄妙的感觉!
但愿...但愿不会...
程咬金一直都瞅着罗秋很顺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了自家的子侄去对待。
在校场上,已经升起了一堆又一堆明晃晃的篝火,有些幽森,地上还躺着五具尸体,上面都是盖着白布。
“国公、这是大总管让末将带来的亲笔信。”
一个穿着明光甲的将领正在等候,在信上还系着一条白布!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皱了皱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让一个游击将军,亲自前来送信!
而且这信还这般诡异!
李绩拿过书信、解开白布,径直就看了起来。
只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愣住了,整个人就宛若是受到了雷击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李绩拿着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的双眸已经湿润了,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一般。
史大奈、尤俊达等人都是同时吃了一惊,就连正想要过去查验尸首的程咬金跟牛进达,都是皱着眉停下了脚步。
自打隋朝末年天下大乱众人在贾柳楼聚义到重建瓦岗,至今已经在这沙场上,一块儿浴血奋战了十几年!
又何曾见过他会这般失态?
“茂公,怎么了?”
牛进达皱眉道。
“牛鼻子...俺,俺刚才可没动手打你,还想裁赃不成?”
程咬金也道。
然而李绩就跟听不见似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封信,眸中有泪水在流转、喃喃道:
“傻孩子...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若是...若是我们知道,就算是将我们这些老命豁出去了...也定然要救你回来..”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悔恨!
信中李靖说到,罗秋乃罗成与单盈盈之子,或已不幸殒命。
若只是牵扯到罗成,或许李绩心中的愧疚还不会那么深。
谁知这里头还有单盈盈!
这Y头,接连失去了大哥、二哥、全家人,最后连罗成也战死沙场,如今连唯一的一个儿子,都逃不过那样的命运吗。
“牛鼻子,你在说什么?赶紧的,李大总管到底说了啥?”
程咬金心里猛地一震,他觉得自己隐隐好像猜到了什么。
李绩看上去还有些失魂落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喃喃道,“盈盈...她去找了叔宝!”
“罗秋,就是盈盈与罗成的儿子。”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里头都是巨震!
“怎...怎么会?”
牛进达下意识道。
李绩却还在继续说着,声音低沉。
“他仅仅带着数十余骑,远走戈壁,在漠北的边缘处被..被...”
他的目光中涌现着浓郁的恨意,还有极为强烈的悔恨,狠狠地咬着牙,嘴唇已经有血丝蔓延:
“被突厥的一千轻骑...追上,在后方更是有突厥的大部队,罗秋且战且退,最终率众突围..身边仅剩十余骑,其..”
“..其本人...更是深受重伤...陷入昏迷!”
“后边还突厥的轻骑仍在追击...大总管说...罗秋已经殒命!”
李绩的每一句都好似一把利刃,重重地扎在了众人的心里头,尤其是听到最后的那两个字....
“殒命?”
程老妖精打了一个趔趄、眼神还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就欲往后栽倒而去,幸而旁边的牛进达搀扶住了他。
对于程咬金来说,并不在平罗秋是不是罗成的儿子,他更在乎的,是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臭小子。
李绩也已经别过头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泪流不止。
史大奈、尤俊达等人则是沉默地站着,眼眶也变得通红,紧握着双拳。
牛进达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泪珠滑落而下。
其实这件事并怪不得谁、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当时李绩这东路大军与突厥主力,正处于焦灼的状态,根本就难以再分出兵力,去救援一个并不算怎么熟的罗秋!
这是弃整个东路,数万将士的生命于不颐,但若是知道了罗秋的身份,他们自然会以命是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