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的飞行声也在李文耳边响起，那特有的声响让李文感叹，妈的，这蚊子的声音完全没有城市的界限，无论什么地方的蚊子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就对蚊子的印象而言，李文觉得家乡的蚊子是这样的，以前老连队的那个地方的蚊子是这样的，这里的蚊子也是这样的。

    蚊子飞行的声音听上去不是一只，这完全是集团蚊子，一个蚊子是弄不出这么大动静的。

    李文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处在蚊子的包围之中，自己就像是身陷重围。这些蚊子对自己兴趣这么大的目的只有一个，它们是冲着自己身上的血。绝对不能让它们得逞，李文不想束手就擒。李文把身上所有能暴露出身体的地方缩进衣服里，不给这些蚊子一点机会。

    蚊子们显然耐心十足，它们执着的围绕着李文的身体持续不断的飞行，寻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闷热和蚊子让李文一会站起来，一会躺下。李文不敢放松警惕，李文知道稍有松懈，这些蚊子便会乘虚而入。

    李文吸了三根烟后，仍然没有一丝困意。

    传达室里的蚊子像是饿疯了，也许已经很久都没有碰上李文这样鲜活的肉体了，在找不到合适下嘴地方的情况下，它们厌烦了这种多此一举的找寻，它们干脆开始隔着衣服直接对李文下嘴。那种被蚊子咬过的痒感开始在李文身上传递，这更让李文坐卧不安。啪！啪！啪！李文开始对着自己的身体一阵猛拍。这显然是徒劳的，集团蚊子密集的攻击让李文防不胜防。李文只得挠着身上瘙痒的疙瘩走出传达室，站在门口躲避着传达室里好无羞耻感的蚊子。然而，站着的滋味并不好受。站久后，当身上的瘙痒减轻些后，没有地方去的李文还得再次走进传达室躺倒在长椅上，继续接受蚊子骚扰。在又被蚊子弄的忍无可忍的时候，再次走出传达室到门口站着。在多次反复这个过程中，李文终于累了，躺倒在传达室的长椅上再也顾及不到闷热和蚊子的叮咬昏昏睡去。

    当李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出生的太阳明亮的照射着这个城市，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早晨特有的凉意，但是这种凉意在这个季节的阳光里显的是那么微不足道的。

    李文从长椅上坐起来，稍微楞了一下神后，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一顿饭的李文肚里的饥饿感开始上升。李文从传达室出来，在走出大门的时候，李文看了一眼哨位上的哨兵，那两名哨兵也看着李文。这又是两名陌生的面孔，很显然夜里他们已经进行了换岗。

    出了院门，李文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在桥头的旁边有一个早餐店，早餐店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吃早餐。李文看了早餐店里卖的早餐，有油条，豆腐脑，还有米粥。

    来碗豆腐脑，两根油条！李文对老板说。

    好嘞！你里面坐。老板说。

    李文走进早餐店，在一个餐桌前坐下。

    服务员很快把一碗豆腐脑和两根粗大的油条放在李文的跟前，眼前的豆腐脑跟李文记忆里的豆腐脑完全不同，完全颠覆了李文对豆腐脑的记忆。李文记忆里的豆腐脑是白色的，味道是甜的。而眼前的豆腐脑是飘荡着红色油光的还有咸菜的豆腐脑。李文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豆腐脑，搅匀后，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一股辣辣的咸咸的味道立刻在口腔里蔓延。

    饥饿已经让李文无法去琢磨它的味道，赶紧吃下它解决饥饿的感觉是当务之急。李文风卷残云般一口气将那碗豆腐脑和油条送进肚子里后，那股子饥饿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一些，但是并没有消失。先这样吧，李文这一会没有想把这种感觉完全弄没有。眼前，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事还没有做。扔下勺子后，李文离开了早餐店，重新回到了传达室。

    太阳照在人身上已经开始有些灼热感的时候，大门口开始有上班的军官往院里进。

    你是找宣传处郭干事报到的吧？传达室里一位下士问吃过早饭回到传达室的李文问。

    是的。李文说。

    已经到上班时间了，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下士说。

    好的。李文说。

    喂！给我接一下宣传处。下士对电话说。

    喂！宣传处吗？我是传达室，郭干事在吗？郭干事你好！有一个兵来找你报到！昨天就来了，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好的。下士说。

    郭干事一会就下来接你，你等一会。下士跟宣传处的郭干事通完电话，挂了电话后跟李文说。

    谢谢你了。李文说。总算是找到郭干事了，李文心里有些安慰。

    李文站在传达室的门口往办公楼门口看，一位中校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往传达室走来。

    你是小李吧？中校问李文。

    我是。李文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宣传处的郭干事！中校说。

    郭干事好！李文给郭干事敬礼。

    真是对不起！昨天我跟副主任一块去军区了，晚上回来的晚了，把你来报到的事也给忘了，害的你在传达室呆了一晚上！郭干事抱歉的说。

    没关系，不碍事。李文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