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早操开始,因为心里想着曹红兵,蔡州,艾民,李文便留意着从眼前路过的兵,眼睛不停的搜寻着他们的身影,可毕竟他们分散开了不在一块,李文一个也没有看见他们。世上的事有时候很奇怪,你要是不找谁,他老在你跟前晃,可你要是越想找到谁,越是找不到,所以李文始终没有见到他们。
所幸的是在上午操场训练的间隙,在操场上那个唯一的大厕所外面,李文终于见到了曹红兵,蔡州和艾民。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三个人都有一种跟经历一场劫难般的重逢,场面颇是伤感。
三个人找了一个避人的地方,李文掏出一盒希尔顿,给三个一人发了一根,点着后,三人吸着烟说着话。
李文说:“昨晚上听我们连长说有十一个新兵复检不合格提前结束了军旅生涯后就一直想着你们,现在看见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曹红兵说“可不是吗?我们连长昨天晚上也说了这件事,一听他说,我还担心你们呢!现在好了,知道大家都没事也就放心了!”
蔡州说:“咱们能有什么事?都是实打实的体检来的,身体倍棒,别说复检一次了,就是再复检十次二十次,该没事还没事!”
艾民说:“我听我们排长说,这种复检每年新兵到了军营后都会搞,这一次体检相对咱们在家体检要松很多,只要不是太差劲的,基本都可以通过复检。”
蔡州问:“那怎么说那十一个都是差的说不过去了?”
艾民说“应该是吧!对了!你们知道吗?咱们在火车上揍的那个大头就在这十一个被遣返的里头。”
李文一听艾民说,颇为遗憾的问:“怎么?还有他?”
艾民点头说:“嗯!”
蔡州说:“该!这样的吊兵别说身体不合格了,就是合格都不能留!你瞅瞅他在火车上的那个吊样子!吊兵一个!”
李文说:“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乡,都是坐一列火车来的。通过跟他接触,我发现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现在听说他被遣返了,心里还真不是味!”
曹红兵说:“你也别伤感了!遣返不遣返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如果我们能做的了主的话,我们也不愿意让他遣返。说到底,这事也是他没有当兵的命,谁也不能怨!”
李文说:“也是。前几天他跟几个老乡一块打他班长,最后教导队把他班长退回了老连队,我还以为他没事呢,现在看这件事,也不知道他被遣返跟这有没有关系?”
蔡州说:“肯定有关系!他这也是作类!谁不好打,他偏偏打班长,虽然有规定不让打新兵,可要是闹出事来,就只处理老兵,不处理新兵?找个理由还不容易?活该他!”
李文说:“行了行了!不用这样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还是老乡。不用这么说话,弄的跟痛打落水狗一样的干啥?”
艾民说:“就是啊!人都走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蔡州说:“你看看你们的样,这是弄啥啊?我不就说说大头吗?至于这样对待我吗?”
李文说:“我们也没说的不是,只不过就事说事,想来大头也是没有当兵的命,这也怨不了别人。”
曹红兵说:“大头被遣返回了老家,我们应该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可不能凭着意气用事,遇事多长个心眼,不然的话名亏不吃,暗亏肯定是要吃的。我们在这里无依无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到时候被穿了小鞋。”
几个人因为大头被遣返的事心情一时非常低落,只是默默的抽着烟谁也没有在说话。不过,几个人见了面,在得知彼此都平安过了复检这一关后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才是最牵心的人。
一根烟没有抽完,集合的哨声响起。听见哨声,几个人赶紧扔了烟头,也顾不上说别的,扭头各自便朝着自己的班排的位置跑去。
虽然说大头跟李文没有过深的交集,但毕竟是老乡,再一个,经过上次打老兵的事,李文对大头已经改变了印象,大头这猛的一走,李文心里还真有些不得劲。连着好几天,李文都被这事弄的情绪很低落。班长把李文的这种表现看在眼里,问了几次李文,李文也没给他说。他不说,班长也没法知道,只好等着他自己消化。好在李文也不是那死心眼的人,这种事也不是他挽回的,憋了几天后,自己也就过了那个劲。
教导队毕竟是一个临时性的单位,后勤保障有时候不可避免的存在着不尽人意。李文他们这些新兵到教导队一个月后还没有洗过一次澡,可能教导队的领导实在觉得说不过去,便决定让新兵们洗一次澡。
李文他们班接到通知后,一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身上早就痒的受不了的他们恨不得马上就洗。
他们从上午接到通知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才轮到他们排,等他们慌里慌张跑步到达教导队的洗澡堂,又被告知洗澡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哪够用啊?可这是命令,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没办法,时间不够也得洗。澡堂外面排队等着洗澡的新兵站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