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慢慢变少直至最后没了音信。那时,仁昕就像带着女人有的那种天然的母性,天天来看曼曼,给她买礼物,哄她笑,给她唱儿歌讲故事,会大半夜第一时间来照料生病的曼曼。
连袁琳也笑她,怎么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么上心?仁昕那时也笑着说,没办法,谁叫我们的曼曼那么讨人喜欢?
申易想送仁昕下车,仁昕婉言拒绝了:“学长,没事,没几步路,我自己走,你早点回去照顾曼曼。”
“反正你搬到这儿的新家,我都没有来过,就顺便请我去坐坐吧。”
“你确定?我爸妈现在只要见到我带了任何雄性物种,立马就追问祖宗十八代,所以学长还是别去受惊了。”说完仁昕大方说了再见,然后下了车,拉着行李箱,在黑色的夜里,朦胧的灯光模糊了她的背影,一步步,慢慢地离开他的视线。
申易记得仁昕大学毕业没多久,他问过她,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她笑着说:学长你不是也没找吗,我也不慌啊!后来,她去南京后有传交了男朋友,好像也没持续多久。他有跟她介绍过,她笑着回答:学长,我还是比较相信偶遇的那种第一眼感觉,你就不要那么操心了。他离婚后他看着她帮他忙上忙下,想着如果有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活应该会很幸福就催她,她开着玩笑说:看来果然是以前太挑了,以后注定剩下了。学长,以后不要嫌弃我没事来蹭下饭就好。
申易开了车门,想喊住仁昕,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走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感觉他好像错过了很多,一如现在她慢慢消失在他的面前,好像南京那次似乎又要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看了一眼天空,他难得像个青春期的小青年一样紧张,这种感觉似乎多年都不曾有过,他想跟着心走,身体先行,他迈着步子快速有力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他知道,仁昕有时候装起傻来,执拗地不行。
“仁昕。”没回应。
“仁昕!”依旧没有反应。
“书仁昕!书仁昕!”那个记忆的身影迈得步伐更快了。舒洋对申易说,他应该是看错人了。但是,申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那个身影就是仁昕。好像他同晴晴交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仁昕了,要不是袁琳有时的提起让他有时候会怀疑,他的生命里是否出现了那个女生。
申易拿出了电话,拨了过去,果然,他看见那个疾走的身影停了下来,接起了电话。
“学长们请吃饭,外加包奶茶,愿意来吗?”很快,他听出了仁昕有拒绝的意思,他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明天周末,没课没四六级考试,不要说你忙得一个晚上也腾不出来。我们在你身后不足二十米,你转个头,一分钟也不到,如果你要叫上你的同学也可以,大家都算比较熟悉。”
他似乎听到她淡淡叹了一口气,没有拒绝,转过身来,向他们走来。
仁昕感觉自己的左手突然一轻,熟悉的触感传来,她侧向仰起头,看到他温和的笑容,听他说:“其实,听听伯父伯母拉拉家常也还好。”
仁昕迈进家门没多久,她的电话就来了,来自沫儿的。她坐在床上,拍了拍床上的大维尼熊,同沫儿说着话,眼睛不时瞟向门外,她看着外面那个人礼貌而认真的同她的父母聊着天,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又看了看躺在膝上的超大维尼熊,她觉得这样的画面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沫儿问她现在如何?
仁昕沉思了一会儿说,曾经每次她觉得她可以远离那个人祝福他幸福时,他每一次不经意的出现和说话,都让她每一次,不由自主为他转身。
其实,仁昕后来再也没有等待,也没有再蠢蠢欲动,除了偶尔感伤青春,不自觉闪现他的身影,关于那段悸动的记忆已经慢慢模糊。听袁琳姐说他最近相亲了,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很优秀,但除了有点遗憾外,她能发自内心的祝福,她知道她已经完全放下了,美好的回忆适合珍藏在过去。
临了,仁昕对沫儿说:“沫儿,不是所有人在年华最美的时候都能遇到那个令彼此驻足的人,有一些人,不得不独自前行,不是身体就是灵魂。不过,我也很庆幸,这样美的年华,我遇到了那样一个人,给了我别样的心动,一路磕磕盼盼,我不能与他同行,但无论风景如何转换,步伐却一直与他相随,哪怕永远就是错过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痴情,我一直都在等待那个对的人,可能我运气不好,需要等的久一点而已,遇到的坎儿长了一点,我不知道。沫儿,别担心,现在的我蛮好,以后的事就随缘吧。倒是你,你的幸福既然出现了,就抓好他。”
晚上,仁昕,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和申易回到了他们大学的时候。
夜无月,天空缀满了数不清的星星。
只有,她与他同行。
他们穿过了那片梧桐林,她看见他的影子修长躺在地上,倒在地面另一个俏丽的身影上,她偷偷地笑了。
“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看,满天繁星!”她慌忙地指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