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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皇甫集团总部仍然灯火通明。那不是特别奇怪的现象，为了能在这个本国最具竞争力、最有前途的公司里出人头地，每个人无不拼了全力，原来是集团的总裁也是这样的人之一。

    签完最后一个文件，皇甫煜将钢笔往桌上一丢，往后躺进牛皮椅里。

    连续数十小时的工作，就算他的体力再过人，也会感觉疲惫。

    助理敲门走进办公室，悄悄收走他桌上的文件夹。

    看见皇甫煜不知在想什么，木然瞪著落地窗外的夜景，助理暗暗为主子忧心。

    “您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是不是要我去安排车子让您回家？”

    回“家”？那算是“家”吗？皇甫煜自嘲的想。

    “不用了。”

    一年前结了婚。但婚礼过后，夫妻两人过的就是各自独立的生活。那是赵婉儿在结婚前夕跟他达成的协议。

    外表温顺的赵婉儿，并不如他预期的是个柔弱、没主见的女人。她对他说了她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人，她对父母安非的婚姻很愤怒却又无能为力；而他提议——

    婚照结，但婚后两人互不干涉。

    赵婉儿在考虑过后同意了，而且也因此打消了逃婚的念头。

    对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坏处。他本来想结婚的对象就不是赵婉儿，而是“赵擎天的女儿”，妻子爱不爱他，他根本不在乎。

    他虽然也幻想过一个完美的婚姻，可是其实潜意识里他知道，那毕竟是有如海市蜃楼般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婚姻可以带来的好处跟婚姻本身的品质两者，他作了选择。而对于那结果，奇怪的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他几乎很少回到新婚的那个家。他知道赵婉儿其实也常常不回去，她一直跟她那个在她身边的工作的助理男朋友在一起。他不介意，只要她不要太明目张胆，让事件曝光，他其实没有意见。

    “那么您吃点东西吧？您晚餐还没用呢！”助理关心的说。

    皇甫煜不置可否。

    “您想吃什么呢？我去给您安排？”

    皇甫煜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心。

    不。他没有胃口。

    这五年来不知道为什么，吃什么东西对他而言都有如嚼蜡。那些高级料亭繁复而且矫情的料理，更是让他厌烦。

    肚子饿的时候他自然会想吃东西，但是当再美味的料理达到他面前，他都会突然失去了胃口。他吃东西，完全只为了填饱自己。有种似乎他身体的某处永远也填不满的饥饿感，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他说。

    助理忧愁著一张脸。

    “那么您早点休息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了。我去安排车子。您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他的样子真的有这么糟吗？看到助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皇甫煜不禁觉得他太过杞人忧天。

    “好吧！”他说。懒得跟助理解释什么。

    “我去叫司机把车开出来。”助理转身要出去打电话。

    “今天还是去奶奶那。”结婚后的他虽然跟赵婉儿有个新房，但大多时间他还是住在以前的那个家里。他不能让奶奶一个人住，所以，在他的心里，还只有一个家。

    &

    他在想什么呢？看着空空的沙发，当然不会有人在等他回来，再不会有那个熟悉的笑脸。

    “煜儿，你回来啦。”楚净的声音由远致近，看到孙子脸上的寂寥，楚净不禁感觉到心疼。

    皇甫煜走到楚净的面前，扶着楚净，“奶奶，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又在等我吗？我最近工作很忙，你不用等我了。”

    楚净轻轻摇头，坐到沙发上，“我只是睡不着，明明很累，却睡不着。煜儿也是一样吗？”

    皇甫煜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些年，奶奶老了很多，但是她却一直坚持着，努力的活着，她在期盼有一天还可以看到那个人。

    楚净叹息，“五年了，我已经等了五年了。真不知道，我还能再等几年下去。”

    “奶奶，你别乱说了。”虽然知道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弱，但他仍是不允许奶奶说着这样的话。

    “这些是实话，奶奶知道的。”楚净握住皇甫煜冰冷的手，“煜儿，你还恨她吗？恨她五年前的离开，恨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

    “恨？”皇甫煜的眼神飘远，没有焦距，“说恨倒不如说爱，说想念。我恨她离开，但却是因为爱的太深。如果五年前，我才知道恨只不过是爱的另一种表现，或许她不会离开。怪只怪我伤她真的太深了。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明白这些道理，直到现在她已经消失，我才明白。”这五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可笑的是她竟像人间蒸发一般。

    楚净的眼睛湿润，“煜儿，你真的成熟了。不过奶奶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回来的。只是，奶奶怕等不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