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玄武街上再没有之前那般的繁华热闹。人群散去之后,夜风吹起街上落叶,似乎给这场景添了两份寂寥。
本以为会一直这般寂静,可当马车穿过拐角处,楚泱听见了一阵喧嚣的吵闹声,她微微掀开马车帘,眼睛向外望去,外面是一座巍峨府邸,府邸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关内侯府。
楚泱收敛笑意,脸色忽低一下转为沉重:“原来已经到了关内侯府,怪不得这里如此吵闹。吵吧闹吧,今夜关内侯府估计会闹腾到天亮。”
驾马车的侍卫放低声音,恭恭敬敬问道:陛下,要在这里停下吗?”
楚泱声音冷冷:“停下做甚?停在这处地方,扰了朕的耳根清净。朕现在看到关内侯府这几个字,便心中犯怒。”
这侍卫心知自己失言了,忙补救道:“陛下,卑职失言了。”
楚泱倒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放下马车帘子,只是淡淡吩咐道:“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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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关内侯府中,灯火通明,里头已乱成一锅粥。
关内侯秦望已年近花甲,老来少眠。因此每到夜间,便早早睡下歇息。可他今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能睡个好安稳觉,睡到一半时,便被府中管家叫醒了。
“侯爷,听说二公子在沉香缘酒楼中闹事,被两人押了回来。”
对于这小儿子的顽劣秉性,秦望比谁都清楚,他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小畜生又跑去闹事了,真是半刻也不让我这做父亲的省心。总是仗势欺人,这回好了吧,踢到铁板上了,别人教训教训他也在情理之中。活该,这小畜生被打死了才好!”
秦望对秦东阳算是彻底失望,好在还有一个比较争气的长子,把所有希望和精力都放在长子秦天赐身上。秦望虽然对小儿子没抱任何希望,但也没有对他放任自流,相反对他严格要求。
因为秦望知道倘若秦东阳有半点没做好,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个人声誉,恐怕还会连累整个关内侯府。
可在一个家庭中光有父亲严格远远不够,还要有母亲的谆谆教导才行。秦望这个父亲做的不会失职,但是汤素敏这个母亲却做得很是失败。
提起汤素敏,倒是有一番说头。家世并不显赫,是正五品官员汤正的女儿,之所以能够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乃是由于她是关内侯秦望续弦的妻子。秦望的发妻在生下长子秦天赐后,不久便得了风寒,不治而亡。
所以经媒人介绍,汤素敏才能顺顺利利嫁给秦望。她足足比关内侯小十二岁,也算得上是年轻美貌。
后来怀秦东阳时差点难产而死,母子俩好不容易从阎罗王王手中夺回性命,所以打秦东阳出了娘胎开始,汤素敏便对这个小儿子疼爱有加。疼爱着疼爱着便超出了度,直接变成溺爱。溺爱就像是一把弓箭,只要开了弦,便再也拉不回来。
秦东阳吃准了自己母亲的性子,所以肆无忌惮,哪怕秦望平时会处罚打骂他。可过后,这位好母亲便会给予儿子万般宠爱,满足秦东阳的一切要求。
所以,当关内侯夫人听说这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儿子,而是为儿子的人生安全担忧,焦急万分道:“被什么人押了过来?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押关内侯公子。本夫人倒要出去看看。”
“侯府中的侍卫是当摆设的吗?怎么不抓住这两人?”
管家无奈道:“这两人武功高强,在我们府上的几十号人全部都被打趴下。想必这次是遇上什么江湖高手了。”
汤素敏:“…………”
“居然敢动我儿子,去调羽林军来!”
秦望对于汤素敏管教儿子的方式从来不赞成,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个妻管严,在外面做得了主,在家里面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然而,关内侯这回还是劝了几句:“我说夫人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他已加冠成年,什么事都得自己担着。不能一闯祸,就往家里面跑,就把锅甩给做爹娘的。如今我们还健在,能帮他担着,可等我们百年之后,谁去给他擦屁股?”
汤素敏对秦望的劝说置之不理,甚至埋怨丈夫:“我怀东阳的时候,我们娘俩差点没了性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中捡了两条性命回来,你不好好疼爱这个儿子,相反还每天嫌他碍眼,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秦望反驳:“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了?我从小细心培养教导他,有哪一点做的不称职?他要是能和天赐一样,我做梦都会笑开心!”
汤素敏怒气上来:“秦天赐,你的心里眼里只有秦天赐,什么时候有过东阳?秦望你扪心自问,对待两个儿子你真的做到了公平公正吗?”
关内侯夫妇几十年来没少为这事吵闹过。别人都羡慕关内侯娶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妻子,却从来不知道他家里根本没有安生过。管家见状很识趣地离开,在门外候着。
汤素敏继续再吵闹道:“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娘俩,我们明天收拾东西回娘家,好让你过轻松日子。”
关内侯不再和这个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