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池窈,她定是笑了,弯弯的眼儿如月牙一般。
虽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可此时此刻,他竟没有半分排斥。
“愿这人间,一片流月,温柔如水,照彻永夜,露草葳蕤,偃鸟来归。”
池窈走上大鼓,赤脚轻踩,节拍分明的鼓声响起,随她清澈的音色交融,现场忽而安静下来,只剩下夜空的烟火声作为陪衬。
“绘入笔端,旧地山水,故人眼眉,依稀间,仍是当年,白衣胜雪,风骨如月。”
梦里她断气前,那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的人影,每夜每夜的呐喊着她,“阿窈!阿窈!阿窈!”
“前尘散,飞烟灭,忘川尽头,霪雨歇。”
她从未知晓竟有人待自己这般情深义重,那样的呼唤,痛到了极致,也让她的心疯狂的随之战栗。
“浮生倥偬,幸得萍聚,遥寄此杯,以作长别。”
可她,始终看不清那张脸,她太痛太痛了。
“人间灯火,天上月,留照北疆,故里城阙。”
父兄的惨死,梦里清晰到骨骸尖啸的痛,每每醒来,热泪盈眶。
“枯荣流转,繁花开谢,终有晨曦,拥入这长夜。”
如果那真是她的前世,她今生,如何能不拼命地保护北疆,保护父兄族人,保护她的家。
“愿这人间,一片流月,明明如故,路长而岐,皎月如烛,照我归途。”
柯轶凉深深地望着台上的池窈,她的目光为什么那样哀伤,又为什么那样的冷寂。
“愿逐月华,身无所怖,心有所护,回首时,仍忆当年,长安一别,纪山一夜。”
她定是爱极了《散词》,只是这样的谱曲,他却是闻所未闻。
“三世魂,而今诀,恍然又见,故城雪。”
想起传闻对她的评价,才华横溢,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逝者如川,人情老易,凭谁记取,半卷残页。”
柯轶凉微微握了握拳,或许,传闻是真的。
“彼岸提灯,昭如月,一点流光,荧荧不灭。”
只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卖弄过半分。
“四海晏然,风声清冽,应是故人,含笑揖作别。”
她将最真实的自己,在他面前,自然表露。
柯轶凉闭了闭眼,心头的酸酸涩涩,来的汹涌,也让他第一次,慌了神。
池窈朝众人做了一揖,不复方才的伤测,笑嘻嘻道,“阿凉,我心悦你。”
现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了掌声,人人都十分好奇那台上姑娘嘴里的阿凉是谁。
柯轶雪钦佩的望着台上挺拔的池窈,心中暗叹,阿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样好的郡主姐姐怎么就看上了自家冷硬的臭阿兄了呢!
柯轶凉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微微战栗,她温软的目光亦让他莫名的心悸。
“阿凉,你怕什么。”池窈往前缓缓走来,音色宛若诱哄。
柯轶凉想移开目光,却又移不开,似乎周遭一切都莫名的不存在了一般,他眼里只,看得到她。
“阿凉,三日后,给我答复。”池窈停下脚步,她于台上,他于台下,之间只有三步之遥。
可他这一刻,却紧张的心如擂鼓,热血沸腾,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冷静,却越发焦躁。
池窈忽然一笑,如来时一般,施施然退回台后。
场面爆发了热议,这是第一次没有当众回复的,但众人很快就被下一个上台表白的人夺走了注意力。
柯轶雪拉着柯轶凉去台后找池窈,柯轶凉失神的望着她的背影。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出现的,赫然是她那双白生生的足......
“郡主姐姐,我真想你能当我的阿嫂。”柯轶雪见池窈走出,忙上前拉住池窈的广袖,眼巴巴的仿佛盯着食物不放的幼犬。
池窈闻言明媚一笑,目光幽幽的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柯轶凉,“阿雪,你且问问,你阿兄可愿娶我。”
柯轶雪闻言咬了咬唇,转身朝柯轶凉祈求,“阿兄,你娶郡主姐姐给我当阿嫂好不好。”
柯轶凉垂首,不愿被人察觉自己的心烦意乱,“郡主恕罪。”
“阿兄,你……”柯轶雪失望极了。
她虽被保护的极好,可到底也是知道京城里的闺秀一二,那些女人都不如郡主姐姐好,可阿兄……
池窈弯腰,安抚的摸了摸柯轶雪的脑袋,温柔道,“莫怪你阿兄,是我不够好,我会努力的。”
“郡主姐姐,呜……”柯轶雪一把抱住池窈的腰,埋头就是一番,“阿兄真坏!”
“……”柯轶凉别开脸,刚刚那一幕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以后她和他的孩子……
池窈眯了眯眼,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柯轶凉发红的耳尖上。
唔,也不是无动于衷嘛,真能装。
“阿凉,阿雪,我们去放河灯罢。”
柯轶雪一听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