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内气说来神秘，其实只是散布在人体各处的弱小游离能量流，在人的意念控制下凝结成的较大能量流。而内气功法和武技功法分别是使用这种能量的两种方式，前者能汇聚体内还未被吸引的能量流，后者则是使用已经汇聚起来的能量流，产生某种效果。也就是说，内气功法每运行一个小周天，丹田内气要么增加，要么变得更加凝练，绝不可能全无变化。

    端木妍惊异，继而同样一扬眉。

    “你看出来了？其实不是没有变化，而是变化太奇特了。我再试一次，你感觉一下内气重归丹田的那一瞬间。”

    “嗯。”

    内气探出，同时将洞天珠启动到最大功率，武子青全神贯注。

    林夕梦认真看了她几眼，总觉得武子青一认真起来，就给她莫大的威胁感。

    端木妍端坐行功，内气流转，虽然木心诀的路线相比其他功法复杂许多，一周天还是很快结束。

    武子青眉头拧了起来，不会吧？调出洞天珠的记忆回放，确认再三，才睁开眼复杂地看着端木妍。

    “内气没有问题，运转周天也没问题，最后气流进入丹田时总量确实有过增加，但是……”

    “但是忽然又消失了，”端木妍面向古怪，“我可是练了好几个月才觉出不对，你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怪不得夕梦让我来找你。”

    林夕梦对武子青甜甜一笑，“青妹妹进步神速，妍姐姐对她应该多点信心。”

    武子青顾自皱眉思索，脑海中洞天珠运转不停，代表木心诀属性的绿色丝絮布满了整个洞天珠内部，随着运算解析游曳不定。看她一脸严峻，端木妍、林夕梦都不敢打扰。

    武子青好一阵才回过神，“再试一次。”

    “好。”

    “再来一次。”

    “呃，好。”

    “再来。”

    “有完没完了？”

    端木妍翻白眼。但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照做。

    “再试。”

    “……”

    端木妍连话都懒得说，闭目敛息，内气狂吐：就当我是在修炼。

    武子青捏着她的手腕，努力捕捉那微小时间差之间每一份波动，洞天珠里每一次记录都被总结成一张数据表，编号后前后左右得比较。

    起始内气量，中间运行时间，气流速度，途径每个穴道时的细小变化，重归丹田前后的变化，消失掉的内气量与内气总量之间的差额是否存在规律……

    她脑海里被各种数据和图谱占得满满的，意念沉浸在数据世界中，迅速而仔细地核对每一种推测。

    在端木妍和林夕梦眼中，武子青忽然变得呆呆的，除了眼中偶尔有光彩闪烁，整个人就像制作精细的机关娃娃，毫无生气。

    “妍姐姐，青妹妹她没事吧？”连林夕梦都有点担心了。

    端木妍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很确定地说，“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但她肯定没事。”

    “……”你这话有说服力吗？

    武子青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神采。

    这么快就找到原因了？端木妍目露兴奋，林夕梦也一脸惊异。

    “妍妍，再试一次。”

    端木妍脸皮一抖，才有气无力道，“……好。”

    深呼吸平复心情，把意念调整到空明，屏息提气，内气流在早就走熟的木心诀脉络中自在地流淌，一圈下来重归丹田，小周天完成。

    “怎么样？”

    武子青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端木妍不禁呼吸一促，“你找到原因了？”

    “差不多，”据端木妍对她的了解，武子青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有十足把握，果然她接着道，“木心诀果然特殊，爷爷不肯把它收进武家，怕是反而耽误了你。”

    端木妍皱眉，“什么意思？难道练木心诀的人越多，对我反而越有好处？不会啊，木心诀只是个普通功法，难不成你们武家的人，练了这功法就会听我的？”

    “那倒不是，”武子青看她一眼，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古怪，“只是这木心诀的属性……嗯，有些特别。”

    “气息绵长，善于久战，回复疗伤，助人助己，与同功法的人配合会更厉害……这里面哪条不对？”端木妍嘴一撇，她对木心诀很是自豪。

    “都对。只是木心诀不是纯粹的单人功法，它更适合多人共修。如果我推算没错，比起多人同练，自己修炼更难突破瓶颈。你消失掉的那些内气，就是你的木心诀修炼到了一定阶段，单纯靠自己突破会很难，但若能把多余的内气渡给同修木心诀的其他人，再从别人那里吸取相应的气，就能迅速度过瓶颈。”

    端木妍迷茫地想了一会，忽然抬起头一脸纠结。

    “多人同修、气息互换？你不会是想说，木心诀是一门双修功法吧。”

    林夕梦表情扭曲，不知道该不该笑。

    “咳，”武子青沉重点头，“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