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com)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org)
杜将离被带进天牢的那一刻,气焰顿时灭得一干二净,特别是看到了墙边摆放的刑具之后。潮湿阴冷的囚牢里时不时吹来几阵不明来由的穿堂风,令人忍不住不寒而栗,杜将离默默地跟着狱卒,两旁牢室延伸向里而去,囚犯们有的失魂落魄地坐着,目光呆滞,有的抓住破碗一个劲地舔,还有的扯着喉咙唱歌,声音尖利刺耳。
小宵在中途便被领至了不同的牢室与杜将离分开审问,黑暗得望不到头的路,每走一步,杜将离心里便咯噔一记,沉下一分,他听到远处穿来小宵的惨叫声,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当初和均墨是怎么说的来着?如果事发,就靠瑞王爷的人来暗中救自己出去,在那之前,有多少刑法之苦,也只能忍着。
不过在这期间,变数着实太多了,杜将离并不对瑞王爷抱有多大的希望,已经到了牢中,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狱卒终于停了,杜将离看到身前摆了满桌的刑具,语调有些发软:“大哥,这、这些都要用吗?”
狱卒斜着眉毛撇了他一眼,张开嘴,露出满口黄牙,面上因按捺不住兴奋而渗出阴森的笑来:“我可以让你自己挑选,想用几种就用几种。”
这遇上了个施虐狂啊,杜将离身子一阵哆嗦,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招了,就不用受刑了?”
狱卒不耐烦:“哪来那么多废话!”
杜将离缩紧脖子,犹豫再三,心一横,开口:“我……我招……”
那狱卒一个踉跄,有些始料未及,眼里竟闪过丝失望,他恋恋不舍地看看杜将离身后的刑桌,冷哼两声:“你可要记着仔细回答,否则……哼,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是能在我手底下藏住事的。”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杜将离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表情极尽谄媚。
那狱卒不吃杜将离这一套,大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杀惠王的?”
杜将离垂下眼帘,双手紧紧握拳:“我自己要来的,我家里的地被朝廷收了去,父母都饿死了,不仅是他们,好多乡民们都饿死街头,周旁的土地埋满了尸体,满街污浊之气。我们上诉无门,你可知,我们有多恨惠王?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我来出这个头。” 说着走开两步,抓住栏杆,装得跟真的一样。
“饿死?”狱卒啧啧两声,“挨饿的人若都是你这副身形,那大家就不用吃饭了。”
杜将离尴尬地将衣袖提了提,遮住露出来的半截小臂:“我求学,游历在外,虽清苦,但比起家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没想到回故地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狱卒闻言很是不以为然:“你的同党呢?”
“我没有同党,就我一个人。”
狱卒使劲推了杜将离一把:“行了,编完了?自己选一个罢。”
杜将离咋舌,看他四肢粗壮仿佛脑袋不是很灵光的样子,原来也糊弄不过去啊,硬着头皮在桌上粗劣扫了圈,心里不由叹道,均墨啊均墨,这可是你欠我的。
不过话虽如此,也是他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均墨,杜将离只得认栽,他随意指了指,幽幽道:“就从这个开始吧,我看你也忍了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今天我在你手里,随你招待,不过你可千万小心,要是把我弄死了,你们什么线索都得不到。”
“不劳你费心,难得有乐子可寻,轻重我一定会拿捏好的。”狱卒狞笑着上前。
杜将离闭上眼,只希望小宵那边能撑下来。
这一夜,杜将离就是在晕厥与清醒着等待晕厥之间交替度过的,他咬紧牙,从头到尾没有哼过一声。杜将离不禁心想,自己委实天生就是当细作的料,不会出卖同党,不会透出口风,对得起国家又对得起百姓,如果,如果还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找均墨要点补偿。
狱卒打累了,放下鞭子,瞪了一晚上的血红眼珠子,终于闭上,趴在刑桌上呼呼大睡。
杜将离的嘴唇已经咬到没感觉了,他瘫倒在冰冷的地上,衣物破碎不堪,露出道道伤痕,万一这时候有人来救他,被他们看到可不好,杜将离伸手将衣服顺平,挡住伤口,只能这样了,衣上的血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杜将离想想还有些后怕,那狱卒本欲用刀将自己的脸皮割下来,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好在被自己唬住了,否则,自己日后想以本来面目示人,还得寻求楚天的帮助。
杜将离龇牙,全身上下刺骨地疼痛。牢里阴暗,只在墙上高高开了一扇小窗,他从窗里望出去,碧蓝的天空,干净如洗,倘若他会缩骨功,就能从窗里爬出去了,杜将离琢磨着,不行,除了缩骨功,还得要会爬墙才可以。
爬墙?想到这里,杜将离眼珠子一转,脑中竟莫名浮现出孟禾央抱着树杆哧溜哧溜向上爬的画面,乐得哈哈笑,这一笑,就牵动了全身,刺骨的疼痛,杜将离轻轻皱眉,他多希望此刻自己是昏睡过去的,可惜自己的神思却无比清晰,甚至比平日里还犹有过之,着实无奈,只好胡思乱想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