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线条,而是真真实实的人。
清晰、干净,像一缕清静的晨光,溜进紧闭的窗帘,悄悄照进黑暗的屋子里。
叶辞柯立即追了上去。
离开时,乔稚欢穿着偏大的白衬衫,手里一束火红玫瑰,格外惹眼,他没花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乔稚欢的去向,一路赶到了港口边。
太阳西残,在海面铺就璀璨的金鳞。
港口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艇、船只,一架纯白色水飞停在最大的垛口处,乔稚欢捧着花正朝水飞走。
舱门打开,一位着装得体的男性从水飞上下来,不知问了句什么,乔稚欢摇摇头,把手里的捧花塞给他,拉着把手登上了水飞。
叶辞柯的视线在拿着花的人身上审视一圈。
得体的西装,精致的领结和显著花过心思的发型。
乔稚欢上水飞时,他以手抵住舱门顶端,照顾得恰到好处。
叶辞柯停住脚步,没再往前。
身后有人快步追上来,《星辰制造》的工作人员在背后问,“叶老师?需要我们送您上岛么?”
*
水上飞机的舱门缓缓阖上,魏灵诉捧着胡乱塞给他的玫瑰,看向乔稚欢:“没送出去?”
他有些诧异:“还是……没见到叶辞柯?”
第二章 漂亮骗子
“压根没见到。”
乔稚欢从捧花里抽出一张牛皮纸卡片,上面用漂亮的字写着“致叶辞柯”,因为写得太认真刻意,字迹笔画显然有些不自然。
16岁的时候,叶辞柯被名导党锐一眼看中,出演文艺片《荒园亚当》。
电影里,他是天才舞蹈家亚当,舞蹈是他触摸世界的窗户,也是最终毁掉一切的刀刃,他在阴郁混沌中挣扎、窒息,最终走向自毁。
电影末尾,在无人的荒原之上,舞蹈家以自己为养料,种了一树寂寂的红玫瑰。
荆棘刺破他的身体,他的鲜血深入每一丝花蕊。
和舞蹈家的哀伤结局不同,电影超乎预料的大爆,获奖无数。
一时间,热搜、媒体满是对叶辞柯的溢美之词,称他是“荒原上最后的红玫瑰”。
这之后,经纪人、导演、广告商,把他家的窄门都挤破了。
可这人古怪,无论给出的价码多高,条件多么丰厚,他谁也不搭理,一门心思去钻研“小众”、“卖不上座”的舞剧。
拿圈里的话来说,叶辞柯这人,全身轻得就剩下二两骨气。
结果,清高傲气的叶辞柯沉寂数年,一回归公众视野,就是退出京艺、参加《星辰制造》这样的大事。
这事一宣布,关注他的、不关注他的,全部发了疯。
天赋极高的人,放着纯粹的艺术路子不走,反而要来淌娱乐圈的浑水,用流行话来说,就是活该招黑。
当时,乔稚欢一进主岛机场,里里外外都是蹲叶辞柯的记者,为了问个理由,已经蹲了一天一夜,可连个蚊子都没遇到。
一看这架势,乔稚欢捧着玫瑰,掉头就走。
这种夸张阵势等不来叶辞柯,说不定,连小道消息放出来的航班号都是错的。
魏灵诉笑了笑:“既然你在机场没见到他,要不上岛见见?他是选手,总会上岛的。”
乔稚欢停顿片刻:“又想骗我上岛。”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魏灵诉就一直在劝说他参加《星辰制造》。
这节目是大橙娱乐和Rêver两大娱乐巨头一起主办,海选筛出九十九位学员,经过三轮公演比拼,出道团直接签约大橙娱乐,剩余学员Rêver则享有优先运营权。
不过,别人上岛是为了出道,这位魏公子上岛,是来第一人称视角选人的——他是Rêver的三公子,上岛是为了挑出他心中“真正的偶像”。
“我知道你讨厌选秀节目的那种氛围。”
魏灵诉朝乔稚欢稍稍倾身:“但剪辑是剪辑,实际情况是实际情况,你可以先以我的随行身份一起上岛,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改主意。”
“上岛可以。”乔稚欢说,“我想去见见叶辞柯。”
魏灵诉点了点椅背,示意飞行员起飞。
*
海岛上,节目组监控室内。
《星辰制造》党副导演推门进来的时候,总导演正拍着桌子发脾气:“一届比一届烂,一个能担主线剧本的人都没有!”
党副导演瞥了一眼旁边密密麻麻的四排监控,画面里正直播着迎新酒会,十几位候选种子选手的身影映在监控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受制作组的挑选。
总导演点着屏幕,说这个沾酒疯,那个没形象,嘻嘻哈哈闹腾半天,半点能播的素材都没有。
“我刚从迎新那边过来,”党副导演说,“其实宴会氛围不错,闹腾的很欢,还挺有少年感的。”
“少年感?”总导演提高音调,“节目要的是话题!爆点!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