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波堤,防波堤末端伫立着一座雪白的灯塔。
结果,四个人站在防波堤前,嗖嗖地吹着冷风,就是过不去。
原来这堤年头太久,防波堤中间塌陷小半,夏季海平面又略高些,凹陷的部分全被海水淹没,只露出堤坝末端的灯塔。
没想到临门一脚了,居然在这里功亏一篑。
乔稚欢有点小失落:“……算了,咱们回去吧。”
奸商倒说来都来了,他还挺想去看看。
他把随身带着的电脑包递给魏灵诉,弯下腰卷起裤腿,脱掉鞋袜,下水试探一番:“……还行,海水淹着的时候不多,下面没有青苔,不会滑倒,就是水有些凉。我过去看看。”
魏灵诉接了一句:“等等,我也去。”
说完,他走至奸商身后,两手自然攀上奸商的肩膀,奸商没说话,轻轻一抄,直接将魏灵诉整个背起来朝前走。
乔稚欢站在原地,被他俩惊地说不出话。
在此之前,不说亲密点的肢体接触,他连魏灵诉主动拍别人肩膀都没见过。
怎么忽然?
而且奸商的动作也太自然了,甚至让人怀疑,他之前背过魏灵诉很多次。
似乎察觉到背后的异样,奸商停下步子,特意回头解释:“他不喜欢身上被打湿。你们不想过来,在原地等我们就行。”
乔稚欢还没缓过来,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奸商和魏灵诉越走越远,在原地干等也不是事,还不如一起上去看看。
乔稚欢决定之后,也开始卷自己的裤脚。
叶辞柯见状,主动伸手:“我可以背你。”
“不不不,大可不必。”乔稚欢边卷边说,“我没诉诉那么金贵,自己淌过去就行。”
叶辞柯唇角下抑,悬在空中的手讪讪地收了回去。
这段路不长,淌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灯塔最顶端是三四人高的全透明灯具,正闪着冷白的明光,灯具下是一圈观景台。
灯塔底部大门没锁,一行四人沿着旋转楼梯上了灯塔顶层。
最后的铁制门一旋开,美景裹着猛烈的海风迎面袭来。
海阔天高,满月中悬。
一道道莹蓝色的碎浪打在浅滩上,像上帝用磷彩笔描下海岸线。
磷火般的蓝光一直蔓延至沙滩、礁石上,像极了极光洒落在浅滩上。
难怪小说中数次描写它的美,还称之为“上帝的蓝眼泪”。
乔稚欢上前一步,扶着观景台的栏杆:“好漂亮!来的太值了!”
他转而问:“可为什么这里的海浪是莹蓝色的?”
魏灵诉猜测:“可能是水母或者是发光的鱼?或者是类似于赤潮一样的东西?你说呢?”
他回头看奸商,奸商笑着说:“我哪会注意这些东西,要问也是问叶老师。”
叶辞柯神色淡淡:“海萤。这种生物体内有发光腺,受到海浪拍打后会产生光亮。”
正说着,他忽然注意到乔稚欢正抬眼望着他,眼神发亮,有些羞赧地移开目光。
乔稚欢笑着说:“叶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没什么。”叶辞柯说,“以前住在海边,都是听渔民说的。”
“以前我的家也在面海的半山腰上,出门就是海崖。”乔稚欢的目光望向大海,“但我从来没下去玩过,甚至没有仔细看过海。”
在场的人其实都对乔稚欢的过去很感兴趣,不过他很少主动谈起自己的事,大家又都是有分寸感的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
现在他主动提起,所有人都静下来,等他的后文。
“……小时候,是被关在练功房刻苦练习,那时候我连吃饭都是跑着去的,根本没时间溜出去,看看海什么的。”
“后来再长大点,我开始走职业,有了自己的经理。经理把我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各处巡演,连家都回不了。偶尔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精疲力尽,只想好好休息。等我睡一觉醒来,又要出门开始工作,连看一眼海的时间都没有。”
“再后来……”乔稚欢顿了顿,忽然抬起头,像是望着无垠的星空,但叶辞柯却察觉,他的目光澜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及很深的事情。
乔稚欢笑了笑,继续说:“再后来,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跳舞,终于有了大片大片待在家里的时间,但我没了经理,也没有亲人,更没有来探望我,但我连家门都出不了,更没有一起去看海的人。那时候我才明白,从前,我没命工作,算是有名有利,也赚了很多很多钱,看似拥有一切,但其实我……一无所有。”
魏灵诉抚慰般拍了拍乔稚欢的手背。
“……说起来是住在海边,可那天叶老师教我冲浪,其实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去海边‘玩’。”
叶辞柯:“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是说从节目组出去后,我们可以经常去海边玩。”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