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你这个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都怪你!都怪你!!”
狱卒没有天牢的钥匙,于是一只手狠狠地攥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撕扯着她的衣服,江瓷其实已经被冻得饿得没了什么知觉,男人粗粝的大手摩擦皮肤的触感还是带起了阵阵令人发呕的颤栗……
她眸子无神地盯着狱卒,血划过额头,落入了眼中。模糊的血幕中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江瓷嘲讽地挑起一边唇角,不想多看那人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狱卒从未抚摸过如此娇嫩的肌肤,心头一下着了火般,手指越发用力,撕che到裤边时,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狱卒还未来得及松手,便被狠狠地踹翻在地。
狱卒惊恐地回过头,便见太子殿下立于身后,脸色阴沉到可怕:“太…太子殿下……”
孟易柏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几乎发狂:“开门!!”“将他拉下去!即可斩首!”
江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她侍奉了七年的敌国太子孟易柏。
甬道紧接着传来了一大批的嘈杂的脚步声,这天牢安静了许久,骤然听到这么多声音,江瓷有些不适应。方才被撞的脑袋清醒那一会儿后,便愈发的昏沉,她感觉到自己被孟易柏抱在了怀里,江瓷恶心至极,只想躲开,可她没有力气,只能由他抱着。
女人皙白的胸口袒lu着,头发凌乱地铺散在脸上。浓稠的鲜血在冰冷的冬日里悬凝于睫毛,她眸子半睁,显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说话。
孟易柏脑子有些空白,指尖打颤地将江瓷的衣服拢好,还来不及说句话,大内总管高公公已走至了牢狱门口。
高平站在天牢外,看着孟易柏,淡淡道:“殿下,还舍不得?”
孟易柏看了高总管一眼:“怎会。”
江瓷的死已成定局,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这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讨个活路。
耳畔传来极轻的声音,孟易柏垂眸,便见江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艳极的眼眸中满是恨意和嘲讽,她断断续续道:“何必装呢,太子殿下……”
何必装的一副不舍得我死的模样……
她漆黑的眼眸泛着光亮,看着他,似乎又看着别人。
她以为她跟黎塘十年的相处,就是没有爱意,总归应该有些感情的……她信了黎塘说的接她回家。
她凭借无双的美貌成了名扬两国的花魁,也终于引来了明夏国的太子孟易柏。孟易柏见她第一面便被迷得如痴如醉,不久便将她纳入东宫,给了侧妃的名头。七年荣宠,江瓷因此忐忑、感恩、愧疚,第一次没有听黎塘的话对孟易柏下蛊……可倒头来也是假的。
孟易柏早在安康之战后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却故意将她留在身边,借由她传递假情报。
琉周国不会有人记得她,在明夏国她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的一辈子,活得像个笑话。
……
手边有湿润的触感,她好似无力再说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终于从眼角缓缓溢出。
明明是她欺骗自己骗的好苦……
孟易柏见惯了她风情万种、伶俐娇媚的模样,如今她奄奄一息地、满身血迹伤痕地躺着,如同满身斑驳、浸染了红墨的白瓷。
生死局面已定,他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太多复杂的情绪将孟易柏的心揪着。
他嘴唇翕动,想要问的那句话吞没在喉咙中。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苦再问。
高总管微微一抬手,身后的侍卫便将孟易柏架开。侍卫粗暴上前扯住江瓷的头发,另一人上掰开她的嘴,将毒酒尽数灌了进去。
高总管看着孟易柏有些出神的模样,忍不住皱眉道:“这已经是陛下答应太子殿下给她最体面的死法了,若陛下知道殿下您为一个敌国奸细伤心,恐怕……”
孟易柏看着江瓷的脸,沉默着。
江瓷的眼睛缓缓闭上,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意识彻底昏沉的前一刻,嘴唇似乎不受控制一般还想唤唤黎瑭两个字。江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个名字混着血水一起咽了下去。
……
她好似漂浮到了不知道何处,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尽数袭来。
十二岁那年,她正跟着黎塘安排毒医学用毒。在边境深山里采药时,偶然见一山洞附近有血迹,担心附近有农民被野兽所伤,她刚扒开门口的草丛想进去看看,一把利刃旋即抵在了身前。
江瓷没在进去,折身去周围采了好些止血止疼的草药,碾碎了放在洞口。那时她尝药被毒,暂时哑了几天,说不出话来。江瓷也只当是一举手之劳,那人不肯出来,她就每日采药碾碎放在洞口。
某一天傍晚,江瓷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只手伸出来拿药,于是钻进去找他,洞里太黑,江瓷看不清人,可触摸这身体估摸着是个年轻男子。
那会他正浑身发冷盗汗,江瓷从背篼里闻着草药重新咬碎给他兑了一副药,稀里糊涂地抱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