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愣愣地转身,手往背后一摸,大片鲜血沾满手掌。
一张镇压符迎面贴来,年轻道士咒骂道:“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就该滚回地狱去!”
他瞳孔赤红,像面对仇敌一样,恨得牙齿颤抖。大概见池阙还站着,贴完符后又高举法器,往池阙心脏捅去。
谢时在结界外看见这一幕,一股迟来的心慌蔓延。同样的场景在安全屋各个角落上演,他猛地看向还在抖落鳞粉的巨大蝴蝶,长剑脱手往蝴蝶翅膀砍去。
变故陡生,蝴蝶明显愣住,鬾眨眼挡在巨型蝴蝶面前,短小的手指夹住来势汹汹的长剑。
所有鬼王包括恶鬼停下手里动作,齐齐转头盯着谢时,谢时举动明显与它们意愿相悖。
“抱歉,手滑。”谢时说道,目光往下看,原本池阙的位置只剩一滩血。
蝴蝶鳞粉有致幻作用,意志不坚定的人类自相残杀,安全屋乱成一锅粥,少数保持清醒的修行之人不光要面临结界外危险,还要提防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谢时打断蝴蝶抖落鳞粉,让安全屋里人类得以喘息,这东西不是不能解,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探究的视线不断在谢时身上徘徊,一具黑色斗篷飞到谢时面前,斗篷里传来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像在火里烧过,什么也听不清。
谢时无动于衷,看见一双手从斗篷里伸出来,苍白的手背遍布咬痕,手臂抬起来,露出血淋淋的骨头。
那双手继续往上,谢时看见越来越多被野兽啃噬出来的痕迹,直到手指撩开斗篷连帽,他瞳孔一缩,呼吸混乱,心脏像被尖刺扎中一样难受。
那是一张残缺可怕的脸,谢时忽然明白那些痕迹从哪里来。城墙下数十万丧尸,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活下来。
“江闻。”谢时太阳穴突突地疼,这个名字他前几天刚叫过,池阙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没有确凿证据,当时只是试探。
差一点被啃面目全非的江闻指了指自己嗓子,那里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谢时闭了闭眼睛,“……我先带你走。”
现在情况不适合交谈,何况江闻声带被摧毁,恢复之前也没办法说话。
谢时抓过江闻的手,一杆毛笔旋转飞来,阴律司从后面拉了谢时一把,把他圈在怀里。
阴冷纯粹的气息包裹谢时,鬼怪们望着凭空出现的大鬼,一阵心惊肉跳,仔细闻了闻,又不太像。
谢时双眼焦急地看着江闻。
江闻吃痛,看见勾魂笔悬挂在它和谢时中间,悲伤地垂下脑袋,像只被遗弃的大狗。
“等等,别伤害它。”谢时连忙道。
“小时,你中幻觉了。”阴律司强硬地抱住谢时肩膀,半弯下腰在他耳边说:“好好看看它是谁。”
谢时迟疑地看着那张脸,缓缓吐出两个字:“池阙?”
阴律司一怔,惊喜摸摸他脑袋,腹部措不及防被谢时狠狠拐了一胳膊。
谢时摘下面具,眼眶猩红,状态分明和结界里中幻觉的人一摸一样。
他走到“池阙”身边,呵斥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池阙”古怪地盯着他,用干哑的声音说:“想见你,你死后我无时无刻不想见你。”
谢时皱眉道:“咒我?我办完事马上回来。”
“池阙”回味这两句话,“回来?”它贴近谢时颈边,“说起来小时身上好香啊,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你血管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流。”
它说话距离太近,谢时不自在地转过头,手掌撑在“池阙”胸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想吃?尝一口。”
“池阙”兴奋地盯着他,迫不及待伸出舌头,寒光闪过,谢时感觉一块冰冷的肉掉到肩膀上,很快一双手揽过他的腰,把他往后拖去。
“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头顶的声音很无奈。
谢时疑惑地抬起头,看见第二个池阙站在他身后,茫然说道:“我出现幻觉了。”
“笨蛋,才知道。”池阙生气地用扇子敲了敲他,仗着自己很强就完全不设防,总在一些微妙的时候中招,这世上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人。
谢时眨了眨眼睛,轻声询问:“你到底是谁?阴律司,池阙,还是江闻?”
如果说江闻是假,第一个池阙也是假,那么第二个池阙和阴律司,总有一个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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