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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墟教,叶芝轩的地位很玄妙,一面他是连教主敬仰三分的存在,另一面他又不能算是教内之人。
他既没有职位,好像也没参与教中事务,但是任何教内的重大决策其实都出自他之手,他也为振兴清墟教不遗余力。
夜然目光清冷地俯瞰眼前的男子,暗暗审视着他的实力。
这男子身量不高,衣着朴素,中人之资。
他没有过人的风采,也没有出尘的气质,甚至看他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别样的神韵,只是有种乡间砍柴大爷的平易近人,让人觉得亲切,想跟他随口搭句话。
总之普通,普通之极,是放到人堆里绝对挑不出来的普通。
但是夜然知道他曾经在这风起云涌诡谲多变的江湖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再也没办法被这表面普通的假象所蒙蔽。
彼此见面寒暄过后,三人行至一处幽室,室内没有焚香,但是香气浓郁,缕缕不绝。
侍女奉茶,温依依闻着香味悠悠,在旁静坐。
“这次远道请夜公子来到教内,实在唐突,不过久仰夜公子才学出众,想向公子讨教一二,不知是否可请夜公子在教内久居?”
叶芝轩言语平和,不急不缓,说出的话也是婉转非常,好像没在勉强,在轻声与你商量。
夜然没有回应,嘴角挂着冷笑,久居?原来是想要将他终身软禁啊,心里的嘲讽漫溢毫不掩饰地浮现在冷酷的双眸。
温依依本来静静而坐,方听闻,即刻反问:“为什么?”
这三人局中,她是最无知的存在,自始至终并未想要参与其中,不过对夜然有愧疚之情,才会身处此地,所以一听与夜然有关,便急于了解因果。
叶芝轩似乎待温依依更加客气和尊重,对她温和一笑,而后望着夜然道:“这江湖中事,还没有什么是夜宇殿不知道的吧。夜公子出手要对古家灭门之时,就应该知道古家如今的女主人是清墟教凌雪阁的阁主。”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说出的却是令人震惊的事实。
叶芝轩说完又转向温依依,恭敬拱手道:“叶芝轩代教主感谢温姑娘为我教凌阁主保住一双儿女。”
温依依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的无意之举不值此谢,况且来之前就坚定了与夜然共同进退之心。
她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夜然,摇摇头道:“不必谢我,是然哥哥放的人。”她显然没想要居此功。
夜然在心底叹口气,知道她是为自己,默念一句傻瓜,但也因为她的维护感到心里暖融融的。
叶芝轩依然是一副亲和模样,听到温依依的回复,也没再纠缠,而是轻描淡写地解释:“其实我们也曾截获了夜公子要去古家的消息,但是当我教一众赶到,为时已晚,见识了夜公子雷厉风行的手段,真是让人不敢小看。”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是单纯为凌阁主的逝去难过,还是觉得手腕不够没赶上救援而惋惜。
夜然听着这似夸又非夸的话,也不甚在意,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之间清香浮动,低声赞了一句:“好茶!”
叶芝轩听到这茶颇得客人喜爱,便像个与夜然品茶闲聊的好友般介绍:“这茶是后山种采的新茶,香味浓郁,色泽鲜亮,味道也是醇厚鲜爽,难得夜公子喜欢。今后夜公子在此久居,每年都能喝上这新茶了。”
温和自然地说着看似家常之事,但是云淡风轻之下是劲敌间的剑拔弩张。
“哦?叶先生倒是能确定,我会一直留在此地了。”夜然摩挲着茶杯边缘留下的痕迹,冷冷反问。
叶芝轩陷入沉默,站起身踱步到一株盆栽旁,轻轻抚摸着盆中小花的白色花瓣。
小花开得不大,但是一团团晶莹剔透,似雪非雪,如玉非玉,味道极香,在整间幽室里晕染弥漫。
居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但这花香却是丝丝缕缕,持续绵延不断。
这花的浓郁香气好像很得清墟教的喜爱,一路上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簇簇。
“清墟教原是没本事留住夜公子的……”叶芝轩说得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亲和。
他沉静如水的声音让人心情也跟着平和起来:“可是为了给凌阁主一个交代,使些手段也是会把夜公子给留住的,到时候还请公子多多包涵。”话的内容倒是一点也不能让人平静。
“我可不是一个会任他人决定去留的人,也没有在一处久居的习惯。”夜然心中知道叶芝轩不容小觑,但是自己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叶芝轩并不想在言语上多加辩解,如此针锋相对,口头上占个几分的便宜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转移了话题:“夜公子与温姑娘远道而来,在庭中小筑略备薄酒,为二位接风,请二位移步,咱们换个地方再聊可好。”
他依旧客气亲切,彬彬有礼。
面对这样的邀约,夜然和温依依自是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