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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雪从来不知道一片普通的树叶也可以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不由对何飞鸿刮目相看。

    她这个女人似乎总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明明拥有极端的权力和财富，却在衣食住行上只以实用为主，并不刻意讲究排场；明明是一个精明理智凡事以利为首的人，却可以多年执着于一个人，即使被背叛也不怨恨；明明是一个叱咤一方的霸主，却对各种方言俚语异族风俗了若指掌，并不以势欺人……

    “在想什么？”拿下含在嫣红唇瓣间的嫩叶，何飞鸿笑问看着她直发愣的夜雪。不可否认，她很喜欢他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你似乎和我以往对你的认知不大一样。”夜雪缓缓说出心中的想法。

    在这次之前，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师父的描述以及外界的传言，碍于师父临去前的嘱咐，他一直没有刻意去探查她的一切，以免控制不住想去找她讨回公道。

    只是世事难料，常常你越极力躲避的事，反而越容易发生。

    “怎么个不一样？”何飞鸿听得来了兴致，她一向不大理会别人的想法，现在却突然很想知道在夜雪心中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山行寂寞，随意聊聊倒也无妨。

    夜雪素来洒脱，对于她的恼恨早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渐渐转淡，到何璟意图置她于死地的那一次后更是烟消云散，并不再着意纠结于师父的事上无法放开。

    因此听她问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率以实想告。

    “当初我认为你只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苛寡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中枭雄。”看着何飞鸿没有丝毫波动的俏脸，夜雪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出以前对她的全部印象。

    “嗯……你没看错，我本来就这样的人。”何飞鸿并不恼怒，反而点头对夜雪的评语直认不讳。她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德性，没有否认的必要。

    夜雪闻言摇头，淡淡道：“那仅是片面。”说到此处，他倏地住口，不再继续，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方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有些跟不上他思路的跳跃速度，何飞鸿先是一怔，而后含笑问道：“好不好听？”也并不执着于前面未讨论完的问题。

    “好……”夜雪本要点头，不防雨后的小路有些湿滑，脚下一溜，差点摔倒，尚幸何飞鸿手快，才免了一场狼狈。

    心神稍定，夜雪突然恼怒地一把推开仍扶着他的何飞鸿，闷不吭声地往前疾走，也不管是否会再次滑倒。

    他的怒气来得莫名，何飞鸿怕他出事，也没来得及仔细寻思，便匆匆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迫他停下，正要呵责他的任性，不想竟看见他微红的眼，心中一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虽然不悦，但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柔，连何飞鸿自己也吓了一跳。

    夜雪却不领情，左手使劲想推开她，也将她的关心拒之门外，嘴上冷冷道：“走开，不用理我。”

    虽然知道他脾气倔强，但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何飞鸿诧异，自然不会不明不白地放开他，反而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将他紧锢，另一只手则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耐性的时候，若是以前……嗯，过去的事说起来没什么意思，只是现在的心怎么变得这么软了？是真的年纪大了吗？

    “阿雪？”感觉到夜雪不再挣扎，何飞鸿尝试着唤道，心中却在回忆方才究竟是什么地方惹怒了他。

    夜雪挣不开，只能俯身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半晌才收敛住失控的情绪，“你什么时候让我恢复武功？”

    他记得她说过他的武功并没废掉，可是她为什么迟迟不为他解除禁制，让他像一个废人一样连走路都会摔倒，难道她还想囚禁利用他吗？

    何飞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他莫名的怒气来源，不由有些愧疚，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耐心地解释道：“现在还不行，银澈说得等你被蛊虫所伤的身子完全恢复以后才可以。”

    的确，对于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来说，他的心态还算是好的了，若换着其他人，恐怕不是自尽就是自暴自弃了。

    知道她不屑说谎，夜雪心中升起希望，抬起头来，俊雅白皙的脸上有着窘迫的红晕。他也不想这么失态，可是不知为什么脾气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看到她眼中谅解的笑意，夜雪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别开脸去，“那要多久？”

    “半年左右。不过我想如果调养得好，也许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何飞鸿眼中不自觉浮起宠溺的神情。

    “嗯。”夜雪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意乱，周遭的温度好似升高许多，让他浑身都燥热起来，“那个……你还没回答我那曲子叫什么名字？很好听。”

    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试图不着痕迹地退离开这让他心神不宁的人。

    没有为难，何飞鸿放开了抓着他的手，又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