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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飞鸿秀眉轻蹙，看见他的反应与她所想大异，隐隐觉得其间似乎有哪里不对，不由凝神思索。

    “你打算怎么安排阿往？”夜雪深吸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连他也说不清楚，是心疼阿往多些，还是忌妒多些。是的，忌妒，他夜雪终于也知道了什么是忌妒。

    看着他的表情，再将他的话前后串联起来，何飞鸿顿时找到症结所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毫不意外看到夜雪脸色变得更冷。

    “不是我。”在他发作之前，只是淡淡的几个字便成功地让所有怒气和不快化为乌有，何飞鸿看着那张瞬间变化万千的脸，笑意盈盈。

    夜雪怔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已有些拉不下脸来。

    背过身走到窗前，却掩饰住红得发烫的耳朵，力持平静地缓缓道：“那是谁？”

    何飞鸿微笑，起身来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幽冥宫主。”何飞鸿将罪魁祸首拎出来，仍不由为自己担忧，但愿她的阿雪在经过方才那样的激动后，不再和她算她将夜往亲自送到幽冥宫主手中的旧账。

    夜雪沉默下来，但从他放松的身体可以知道他接受了她的解释，而且没有恼怒。

    松口气之余，何飞鸿便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说了出来。

    他去宛阳找幽冥宫主，顺便将夜往带了回来。至于夜往的事，只知与幽冥宫主有关，其中纠葛大概只有本人最清楚。

    寥寥几句，她便将自己费心为夜雪所做的一切随口带过，无意借此向他讨好邀功。

    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细雪当中，正值午时，平时熙来攘往的长安南大街冷清了许多，匆匆赶路的行人都打上了伞，不时有马车辘辘而过。

    这样的天气，却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手撑油纸伞在雪中并肩悠然漫步。

    几个顽童不怕风雪地在街上追逐嬉闹，噼啪的炮竹声时而响起，提醒着人们佳节将至。

    “还有十天就是除夕，你可要在这里过完春节再走？”夜雪低沉的声音从素青的油伞下传出，其中隐含期盼之意。

    他惯穿的红色长袍，外披紫貂大氅，一副雍容优雅的翩翩贵公子模样。

    何飞鸿则是一身鹅黄衣衫，在皑皑白雪之中显得尤为俏丽，乍一看仿佛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

    只是她举手投足之间，温和笑颜底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迫人气势却让人心折，早忘记注意她的穿着打扮了。

    目光落在那几个在他们前后奔跑玩耍的小孩身上，何飞鸿眼神微黯，自从她动了要一个自己孩子的念头后，就发现这种渴望像滚雪球一样变得越来越强烈，有不可控制之势。

    只是要夜雪心甘情愿答应，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但她偏偏像中了魔一般，只想跟夜雪孕育一个孩子，还违反一贯的行事作风不愿对他使手段。

    思及此，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小孩身上转开，望向细雪纷飞中若隐若现的街景，淡淡道：“山城初一会祭祖，我不能缺席。”

    她身为山城城主，有很多时候是无法随心所欲的。

    这次退出夜宇殿之争，她若不是先坦诚自己因利失策，再以夜宇殿一直在维持塞内外各大势力平衡上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夜宇殿消失或易主必将引出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势力，形成各族争乱的局面，再加上轩辕同尘这一干唯恐天下不乱的祸首，到时素皑山城势必也要被卷进这场大混乱这个事实为由，令众人信服，否则怎能随意抽身。

    虽知她说的是事实，夜雪却依然难掩失望，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离开前就住我那里不行吗？一定要回你的地方？”

    他知道她在京城也有房产，昨日留宿在他那里，完全是因为失控的热情，现在她正是要回自己的别院。

    何飞鸿微笑，伸过手抓住他未撑伞的右手，那刚劲的触感让她有些微失神。

    明明已将心给了她，还是不愿被感情束缚住，因此，她唯有耐心地等待，等他完完全全信任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刻。

    “有些事要去交待一下。”感觉到他用力的回握，她的笑中加入了几分愉悦。

    夜雪这才展颜。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过通衢大街，绕进城西里坊，当进入那幢外观朴实无华的巨宅后，夜雪发现里面的建筑风格竟与山城一模一样，看来这素皑山城的人都很恋家啊。

    并不意外，夜雪见到了瑞儿，还有何飞鸿曾提过的莫氏兄弟之中的莫白，小鱼没有相随。

    瑞儿一见到他，眼眶微微泛红，眼中射出的浓烈情感让他额际隐隐作痛。

    不是没被男人爱慕过，但还是无福消受，何况瑞儿不是对何飞鸿一往情深吗？自己一向谨言慎行，怎么还是莫名其妙惹上了。

    “雪少请用茶。”瑞儿力持镇定地将茶奉上，第一次看见夜雪去掉身为俘虏的窝囊感后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一直极力压制的倾慕仿佛决堤的洪水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