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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璟一怔，忆起夜雪方才在此处，联想到两人之间定然有暧昧，不由妒意狂升。

    心念电转间，正想继续一口咬定夜雪就是那个孩子，不料抬眼恰对上何飞鸿似可洞察一切的澄澈眼眸，一下子泄了气，知道若惹恼了她，自己便不会再如这次般轻易脱身了。

    “死了。”他无力道，见何飞鸿眼神倏变，怕她不信，忙接道：“是我亲眼看见的，奕鹤抱走没多久就夭折了。他一个男人本就不够细心，当时又一心只念着你，忽略了孩子，染上病没及时找大夫……”

    随着何飞鸿脸色越来越难看，何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消寂无声。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何飞鸿闭上眼，揉了揉泛疼的额角，半晌才缓缓摆了摆手，淡淡道：“你走吧。”竟不再看他。

    何璟咬了咬牙，知道这一去两人的缘分便是彻底断了，可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再容不得他选择。

    “走前可否问阿姊一个问题？”他看着何飞鸿一如十余年前的美丽脸庞，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半点儿痕迹，心中叹息，还有一丝不甘，却已无可奈何。

    “什么？”何飞鸿睁开眼，眼中再无昔日的怜爱和纵容。

    何璟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是否喜欢那雪公子？”他和一般人一样傻，明知这个问题已与他无关，却仍忍不住想追根究底。

    提起夜雪，何飞鸿心情稍好，微微一笑，“当然。”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夜雪侧躺在榻上，半梦半醒间，总是记起白日的情景。

    何飞鸿的温柔与宽容，何璟的后悔、羞惭与惊喜激动，一幕幕仿佛走马灯般在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浮现，让他心烦意乱无法睡沉。

    身后门被打开的轻微响声将他从那一团乱中惊醒过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向床榻走来，他仍闭着眼，却已知道来者是谁。

    床榻下陷，那熟悉的暖热身体钻进被中，亲昵地贴在了他身后。

    “阿雪。”轻轻的叹息声中，她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让他浑身掠过一阵颤栗。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问：“来我这做什么？不用陪你那从小养大的男人？”

    无法否认，胸口燃烧着可将人理智焚毁的火焰，让他宁可独自一人品尝寂寞，也不想再去乞求她给的温暖。

    何飞鸿口中逸出灵动愉悦的笑声，柔软的小手覆在他颈侧，似是想感知他心中浮动的情感，“你在嫉妒，阿雪。”她温和地指出事实。

    夜雪皱了皱眉，咬牙道：“是又如何？与你没有关系吧。”她自享受她的艳福，理他作甚，她不是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吗？

    何飞鸿又是一声轻叹，身形灵活地越过他，钻到他的怀里，柔声道：“怎么没有关系，你忘记了今天早上才讨了我，我已是你的人了不是？”

    想她何飞鸿一生都被顺着宠着，没想到最后竟遇上这么个视她可有可无的男人，且就这样一头栽了下去，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夜雪怔了怔，想起早上何璟来之前两人的戏言，不由更恼，她前一刻还在和自己亲热，下一刻又将别人抱在怀中，她以为他夜雪和她的那些宠物一样大度吗？

    “不要碰我。”他沉声道，拂开她缠上来的玉臂，坐了起来，“我夜雪并不是没有女人就不能活，更没落到必须和别人抢女人的地步。”

    她若不当他是一回事儿，又何必来撩拨？

    微弱的光线中，夜雪穿着素白里衣坐在那里，充满怒气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灼灼光芒，晶亮得如同黑曜石，整个人看上去竟美得惊人。

    何飞鸿知现在不宜轻举妄动，索性拿了个枕头放在背后慵懒地靠着，双手环胸笑睨着他的怒颜，心情大好。

    他生气妒嫉代表他在乎她，代表她在他心中并不是真的可有可无，这可比他一脸的满不在意好太多了。

    夜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披衣下床，径自去点亮蜡烛。

    火石碰击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屋子里一片光亮。

    夜雪站在烛台边，随意地披着黑色长袍显得身材更为修长。

    他并没有再回到榻边，而是在几案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又恢复了平日那懒洋洋的样子，黑眸中有着淡淡的讥讽。他可不相信她那从小就认定的男人回来后，她还有心思来他这里看他脸色。

    见他恢复常态，何飞鸿失望地叹了口气，笑道：“你忘了，是你邀请我来你这住的？”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不怕他赖账。

    夜雪挑眉，想起早上自己说过的话，有些懊恼，但脸上的笑却变得异常温柔，“若夜雪没记错的话，何城主不是没答应吗？”

    早知何璟在，他哪还会说那样的话？

    何飞鸿低笑出声，“我也没拒绝。”

    夜雪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吃掉她得意的笑，但这种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