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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孤煞!夜雪不期然想起江湖上这对人物。
看侧影已认出那男子正是他在氤雾泽中曾见过的孤煞谢寻,当时他还有点纳闷为什么没见到十多年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女子,没想到竟是等在这里。
夜雪知道谢寻发现了他,不过对方只是瞟了一眼,便没再理会,继续专心吹奏那曲小调,看那专注认真的神态可以推知,是特地为那女子吹的。
他也不想打扰人家,正待转身离开,耳边却响起女人说话的声音。
“谢郎……我的月事好像有快两个月没有来了。”温柔娇腻的声音缓缓轻述,不经意地流露着让人羡慕的幸福和满足。
不由自主,夜雪停下步子,竖起耳朵,他喜欢的人也怀孕了,自然而然便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
并没有立即听到谢寻的回答,而是在过了一会儿,沙哑的声音才沉寂地响起:“还吃那种草药?”
与在氤雾泽不同,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沉稳,却不再毫无情绪得如死人一样,如果仔细听,其实可以听出其中隐藏的温柔。
没想到谢寻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夜雪扬起清俊的眉梢,眼中浮现笑意,脚下仿佛生根了一般不再动。
“很久没吃了。”女子轻声回答,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吃了那么多年,我真怕不能……”
女子忧心忡忡的话语尚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被谢寻用唇打断。
半刻之后,谢寻才出声道:“能。”连安慰人的话也依然简短无比,不过却的确有让人安心的力量,似乎担心女子不能释怀,又加上几个字:“……有你就够了。”
可以明显听到女子笑出了声,夜雪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他没想到孤煞也会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而且还是在知道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
不过,不可否认,爱人听到这样的话会十分欢喜吧。
“我们去山上的温泉。”女子声音中有着雀跃,一下子跳了起来。
只是在她那双雪白的小脚碰到地前,已被谢寻拦腰抱住,然后转放上背。
“你再敢不穿鞋就往地上踩,我一定告诉惟善。”谢寻一边弯腰拾起地上的红绣鞋,一边一反常态地说出一长句威胁的话。
“唔,你又拿哥哥来压我……”女子自然地伸手抱住谢寻的脖子,但口中却不依地抱怨:““等会儿不准你碰我。”仿佛在下什么极大的决定似的,坚定的语气让人禁不住去猜想这个惩罚究竟有多重,值得她如此郑重其事地说出来。
夜雪失笑,目送着两人重叠的背影渐渐远去,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冷漠无心的谢寻也会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红珊姑娘既然也在,何不出来一叙。”等两人去远,他才淡淡开口,清幽的目光却落在石桥上,想起那日何飞鸿也是这样负着自己上山,心中不禁升起无法说出的惆怅。
红珊比他们都先到,她性子颇傲,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将此地让给谢寻二人,故而也没离开。于是如同夜雪一样,她也将那两人的恩爱尽收眼底。
听到夜雪点名相见,红珊当下从一侧林中走了出来,径直往石桥走去。
看着她清傲如梅的样子,夜雪心中叹息,不明白这样一个绝世女子为何甘愿下嫁给一个已有爱妻的男人。
“红珊姑娘精通音律,夜雪想请教一下,不知方才谢寻所吹之曲是何意?”他记得当时问何飞鸿时,她只笑不答,让他心中像是搁着一根头发,不明显却会不舒服。
侧倚向桥墩,回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红珊显然没想到夜雪会对这个感兴趣,“那是银水族一首向心上人示爱的小调,银水族人不喜将情爱挂在嘴上,但他们却擅长音律,便将嘴上无法说出口的话语编成曲子,常以树叶吹奏出来,以向所爱之人表达自己的心意。”
缓缓说着,她的眼神渐渐有些迷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夜雪怔然,原来她早已将一切给了他,只是他迟钝得没有接收而已。想起分别前她眼中的殷殷期盼,他恨不得能长上一对翅膀立刻飞回她的身边。
看到他温柔的眼神,红珊心下了然,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惑的人,秀美的唇不由扬起一丝清冷却隐含涩意的浅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那他呢?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不自主想起一个银发俊美男子的温和笑脸,她也跟着微微笑了,然而下一刻,另一个男人的脸让她的笑僵住,淡漠,不耐,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如同施舍。
该死的男人!到了这里竟然还阴魂不散地跟着来折磨她。
她不由抓紧手中碧箫,蓦然站直娇躯,柔唇紧抿成了一线,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滞闷,将箫放在唇边。
即使这个世上没有人将她放在心上,她也要爱自己。
九月初九,小雨,轻寒。
何飞鸿独坐在香沁城曦和楼二楼靠窗处悠然喝着茶,目光时而穿过蒙蒙细雨落在人迹寥落的青石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