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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溪面色冷了冷。
但见舅舅为难,还是努力把心里的气压了下去,冷淡地喊了一声:“舅妈。”
王娟哼了一声,“我说不用叫救护车,就骨个折而已,让咱家那附近那小诊所的大夫绑个板,拿点药,躺在床上休息两月也就好了,你们非要把老太太弄医院里来,住院得花多少钱啊?”
她扭头骂孙大川,“你说说你一天能往家里挣几个钱?你儿子可还等着娶媳妇呢!”
“舅妈。”苏南溪打断她,“舅舅可能没有跟你说,外婆住院治病的钱我来付,先前我已经跟舅舅商量好了。”
王娟愣住,偏头有些不信地打量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她。
“哟,咱们家溪溪看样是过得很好了!可别只嘴上说说,回头剩下个烂摊子,再甩到你舅舅头上。我丑话说在前头,可别给我耍什么鬼心思。”
她看苏南溪一身装扮普普通通,并不像多有钱的模样,生怕最后还是要自己出钱。
苏南溪淡淡一笑,“你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外婆,就是借钱也要把病治了。”
旁边病床上的家属一直在听热闹,闻言嘿笑了一声,故意赞叹道:“女娃子孝顺啊。”
对于王娟这样刻薄心毒的,他们也瞧不过去。
王娟听出是在刺她,也不与人争辩,反而扭头逮着孙大川骂,“你外甥女都说自个儿掏钱了,你还回家翻什么钱,怎么着,还要抢着买单呐,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饭都吃不上了,充什么大头蒜呢!”
孙大川满脸愤怒,碍着有旁人在,又不好发作,只低声怒斥道:“够了!你嫌不嫌丢人!”
这话可又把王娟的气性给激上来了,本就是个会撒泼打滚,跟人磕牙骂街的好手,这会儿手往腰间一插,张嘴就要来上。
“哈?嫌我丢人?那好啊,离婚!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几十年我也是受够了!”
“你!”孙大川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南溪见越来越不像样,除了惹人笑话,还会影响到外婆休息,于是赶紧站起来去劝。
然而王娟就是个泼妇,气性一上来,直接把医院当自己家了,又骂又打。
苏南溪刚走到俩人中间,突然被挠了一爪子。
王娟爱留指甲,又长又利,孙大川身上时常被她抓出几道血口子。
苏南溪这种皮薄肉嫩的更不用说了,脖子那儿当即破了皮,渗出几道血丝。
这还没完,她刚皱眉嘶了一声,肩膀又被人狠狠一推,她脚下不稳,踉跄着往后倒。
只听见舅舅惊喊一声,“溪溪!”慌忙就来拉,却没拉住。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冲上来,将她接住。
苏南溪背抵上一个温暖的胸膛,鼻尖传来一股酒味,混着烟草的气息,闻着有些熟悉。
她扭头看过去,蓦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萧瑾舟脸色臭的要命,扶她站好,上下扫一眼,伸手扯开她捂着脖子的手,看见那几道渗血的伤口,脸猛地一沉。
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看着这个突然闯进病房的男人,一时间怔愣不敢动。
这人瞧着怪年轻,可身上那气场,太强了。
再者说,看那打扮,也是非富即贵,普通群众天生对富贵二字存有敬畏。
因为富贵,代表着钱多势大不好惹。
“怎么回事?”
萧瑾舟黑着脸问道,伸手往那伤口上摸了一下,没轻没重的,又让苏南溪疼的“嘶”了一声。
“溪溪,这位是......?”
孙大川小心翼翼地开口,王娟也转着眼珠子在萧瑾舟身上打量,大气不敢出,刚才的泼妇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南溪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好这时,床上躺着的外婆突然低低呻吟了一声,她顾不上旁的,赶紧往床边去。
“外婆,外婆,你听见了吗?我是溪溪啊......”
“溪溪啊......”
孙老太太干瘪的嘴唇蠕动几下,含糊不清地跟着说:“溪溪啊......”
她缓缓睁开眼睛,老眼浑浊,好半天才聚焦,看清面前站着的女娃儿,眼泪哗一下就涌了出来。
“溪溪,是我的溪溪啊......”
苏南溪抓住她颤巍巍伸来的手,粗糙干枯却异常温暖,她将自己的脸颊凑过去,轻轻蹭着,像小时候那样。
眼圈止不住又红了。
孙老太太身体很虚弱,还没来得及跟外孙女多说几句话,就控制不了自己,又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只是手还抓着苏南溪,死死的。
苏南溪情绪冷静下来,抹了把眼泪。
想起来萧瑾舟被晾在一边,她忙转头寻他。
只见他手插兜倚在靠窗的桌子上,正一脸平静地瞧着自己这边。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