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兴趣。”
“我以为来了报国寺,修了佛法之后就能获得内心的平静。住持大师说我欲念深重,行不从心,让我修习佛经,消灭无明。可惜我慧根浅薄,无法觉悟。”
“佛法高深玄妙,一时半会儿无法参透,亦是合情合理的。”
太子不置可否,缓缓地说:“我兄长长我八岁,聪慧过人,八面玲珑。从小对我照顾有加,和我感情深厚。家里人很喜爱他,觉得他能担大任。可是我父亲恰恰相反。我父亲偏心于我,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我并没有哪处胜过兄长,只是因为我父亲宠爱我的母亲,爱屋及乌罢了。”
苏迷直接说起了他的家事,这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不敢打断。
“我兄长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与宗亲朋友、长辈下属关系亲密。不断有人劝说父亲,让兄长分担家族事务,培育亲近势力,甚至提到了祖业的继承。最初父亲不予理睬,一再推脱。后来,各方态度越发激烈,屡次强硬指责。奈何父亲固执已见,几番争吵,家中整日不得安宁。父亲与兄长、宗亲、朋友之间的关系越发恶劣,意志消沉,闲散怠惰。
“近年来,他见我已到合适年纪,时常找我谈心,让我多与他人走动,不要自命不凡。并非我有意疏远或撇清关系,只是我偏执狭隘,许多想法、行为和家族众人大相径庭。交往下来,有得有失,甚至得不偿失。父亲的诸多努力适得其反,失望之余,他也更加坚定,对我说他绝不妥协,始终对我寄予厚望。我与兄长不曾亲密,但此番更是间生嫌隙,彼此冷漠戒备。家中流言四起,烦扰不断。我愈发感到无法自处,这才逃避似的来了这报国寺……”
傍晚我回到房里时,唐欣已经在里面了。
她见到我,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说:“于思梅,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啊!”
我疑惑地问:“有吗?我不是跟平时一样吗?”
“才不是呢,你看你这脸苦的。这段日子你每天都是红光满面的,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今天怎么这么苦?”
没想到唐欣还有这么敏锐的时候。我不打算再瞒着她,说:“我遇见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和他一起抄经。”
唐欣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心上人了,我一直等着你主动告诉我呢。结果你只图自己开心,也不和我分享,再迟些我就要生气了。”
“心上人?”我柔声低语,“他是我的心上人吗?”
“于思梅你别装了,如果你能像我一样看到你自己的模样,你就知道你正踏踏实实地思春呢。”
我坦然一笑:“是啊。我刚刚想着,如果他跟我是同样的想法,那该多好啊。”
唐欣双眼发亮,兴致盎然:“他是京城的公子吗?哪个大户人家啊?我听说过没?”
“他没告诉我。”
“哦。”唐欣的失望只持续了一瞬间,眼神又恢复了透亮,“大户人家好啊,嫁过去享清福。”
我不知是忧是喜,平淡地说:“今天他和我说了一些他家族的事。”
“说来听听。”
我犹豫了下,还是很不道德地一股脑全告诉了唐欣。
唐欣听完后,脑子十分混乱:“为什么他家里人大多数支持他的兄长继承家业啊,这是个能力问题啊,跟年纪没什么关系。你看唐懿不就是又蠢又坏的人吗?我们唐家的丰功伟绩一定会在他这里终结的,哎,可惜我是个女子,要不然我一定跟唐懿争一争。不过也不一定,唐懿算是废了,我们唐家以后估计只能靠我挺身而出,想办法撑起来了。”
“唐欣,有些事你想的太简单了。大周礼仪之邦,讲究礼教伦常,我们盘泥族人不信这些,不过我大致能够理解。大周疆土辽阔,臣民众多,必须用一套世人都能认可的规矩作为道德准则,这样才能……”
唐欣没有耐心,直接打断我说:“不过你的心上人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他就是仗着他爹喜欢他,才肆无忌惮的。他兄长真可怜,事事做到面面俱到,还要被父亲冷落。哎,我最清楚这种感受了。说到底,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打算啊?”
“你别老是心上人心上人,怪肉麻的。”
唐欣没心没肺地笑着:“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只能这么叫啊。问你呢,你的心上人什么打算?”
我懒得与唐欣纠缠称呼问题,说:“他没有直接和我说起他的想法,但他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长幼有序,人伦之道。越是名门望族,越要严苛遵守。悌敬兄长,是为弟的本分,是家兴族盛的保证,否则,违背了宗法祖制,兄弟之间互相猜忌争抢,只会引起无尽的动荡和揣测。”
唐欣不以为然:“这有那么重要吗?”
“对你来说,五伦八德当然都不重要。但他是极其注重德行礼教的人,我看得出来。不仅是长幼有序,他似乎对宗族中少廉寡耻、党同伐异的现状十分厌恶,所以才不愿卷入争斗之中吧。”
“好麻烦,我不想听了。”唐欣一脸疲惫,“其实我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