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允盯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下意识点点头,根本没意识到她还在那人怀里。
朱阀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救这个毫不相干的小孩子。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王爷抱着这个孩子!
王爷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未抱过一次。
贴上温暖的怀抱,度允的知觉开始慢慢恢复。
树林后的红日,渐渐爬上天际,一点点驱逐着冰寒。
“王爷,该上早朝了。”朱阀提醒了一声。
度旻岑点点头,看见小女孩仅仅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去准备一套衣服,给她穿上。在本王回来之前,好好照顾这孩子。”度旻岑吩咐道,抱着孩子进屋里。
这房间每个角落,都摆着火炉,刚进屋子,一阵阵温暖像是潮水涌来围住了她。
朱阀有些困惑,为什么王爷貌似很关心这孩子似的?
但王爷的命令,他不能违抗。
在没有明白王爷的打算前,只能服从。
度旻岑喜欢清静,这处小楼是他休息的地方。
除了朱阀一个护卫,其他的人全留在了树林之外。
而度旻岑除了在这里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外面。
如果那个黑衣人有幸出去,面对的不是王府后门,而是度旻岑的众多守卫。
度允心里为他小小的默哀一把,逃生之路,愈加困难啊。
度允往他怀里拱了拱,这个太过年轻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那个传闻里冷血无情的九王爷度旻岑?
对比了一下他们俩的脸,度允觉得一点也不象。
他是那种有坚毅五官的男子,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种人是非常强势自信骄傲,当然,他有骄傲的资本。
朝廷上几乎所有的军权,全掌握在这男人的手里。
可以这么说,这个男人打个喷嚏,朝廷大臣便要抖上三抖。
“你在想什么?”度旻岑放下孩子,细细打量她。
“几岁?”
“八岁。”度允直视他的眼睛,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父亲,八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人。
八岁么?
度旻岑捏了捏她细小的胳膊,看起来只有六岁。
“好好呆在这里,本王没回来之前,不准出这房。”度旻岑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房门关上,度允看了下房间,布置很简单,每一样东西看似普通,却珍贵非凡。
“查查这孩子的身份,本王要确切的消息。”度旻岑一边走出小楼,一边对朱阀吩咐道。
这个孩子,他很感兴趣。
在度旻岑去早朝的短短时间内,朱阀已经摸清昨夜的事情经过。
但最吃惊的莫过于这个脸皮蜡黄,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小女孩,竟是王爷的大女儿度允郡主。
度旻岑十七岁那年,曾得一女,赐名曼玉。
其母沈曦,难产而逝。
时隔八年,这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向来不被人提及,所以很快被人遗忘在无人的角落。
朱阀这一查,将她这八年的生活全摸了个透彻。
就连她何时走路,何时说话,都查得一清二楚。
“郡主,请上药。”朱阀板着脸,双眉皱在一起。
这话他说了不下十次,而那小女孩坐在椅子上,一声未吭过。
这位主子不上药,等那位主子一回来,就没他好果子吃。
见小女孩还是无动于衷,朱飞把金疮药往桌案一搁,“郡主,属下得罪了。”
说着,朱飞竟然伸手来抓度允。
度允静坐了一会,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往旁边一闪,朱阀伸过来的手顿时落空。
在朱阀惊讶度允的灵活性时,度允一脚踹上他肚子,将他踢开。
“我不喜欢别人靠近。”又重新坐好,度允感到肩头一阵刺疼,显然是刚才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
“郡主,你别动,请让属下为您上药。”
度允秀气的眉毛一皱,“我说了,不喜欢别人碰我身体。”
朱阀为难地看着郡主,“可是这伤……”
度允冷眼看他,眼里丝毫没有妥协。肩头的伤靠近后背,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能好好上药的。
但多年的杀手经验,让她总保持着警觉,不喜欢有人靠自己太近。
度旻岑下朝刚好看见这一幕,见小孩还穿着离去时的单衣,周围的温度速度降下几分。
那种仿佛实质的压迫感,令度允感到非常不舒服。
“朱阀,你先下去。”度旻岑摆摆手,示意他留下金疮药,可以走了。
等房门一关,室内一片安静。
度旻岑不开口,度允同样保持沉默。
在回府的路上,度旻岑已经听属下汇报了昨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