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怎么会请这种人,给我当夫子?”见陈弥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度允才抬起头,问朱斐。
“也不算王爷请来的,朝中官员哪个不想巴结王爷。得知王爷要给小郡主找夫子,那些文人学士,都快把门槛挤烂了。前几个月刚考完科举,王爷就让文状元来试试。”朱斐见四下无人,大大咧咧趴在桌子上。
书案上摆放着一碟糕点,朱斐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几乎一口,就吞了下去,也不怕噎着。
度允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啊。
不过就刚才那人的德行,竟然也能考上文状元。估计他脑子里,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
主人都还没动口,朱斐就快把糕点吃完了。
度允见势,抢过碟子,让朱斐的手落空。挑了一个比较有卖相的小兔子糕点,放进嘴里。
不是很甜,但很可口。
一边吃着糕点,度允一边看书。
朱斐俯下身子,瞧了眼书的封面。上面写着《丰晏国史记》,讲述的是丰晏国从开朝,到如今的一切大小事情。
“小郡主,你识字?”可他们没听说有人教过小郡主啊。
朱斐有些好奇,盯着度允。
“认得几个字。”度允不敢说全部认得,回答得比较模糊。
丰晏国的文字,跟中国古代的繁体字差不多。但有的字,还是有一些稍微的改变。好在大多都形似,并不难认。
“谁教你的啊?小郡主。”陈弥一走,对面的位置就空了,朱斐走过去,支着手坐下,打量着度允。
下人的规矩,朱斐从不遵守。面对度允,也跟朋友似的。
这点,让度允和他呆在一起,很自在。
“小院里,有几本书。平时无事,我就翻翻,慢慢就认得了。”知道朱斐在套话,度允不敢多说。
前世的事情,度允不能随意说出口。没准说出来,别人就会把她当妖怪活活烧死。
捧着书,度允开始细细阅览。从历史,到习俗,然后是地理。在书房里泡了一个上午,度允眼前的书,换了一本,又一本。
眼皮沉重,非常疲惫。
“朱斐,走了。今天就看到这里。”度允合上书本。
朱斐早就等得昏昏欲睡,支着头,在小憩。被度允这一吼,手一滑,下巴磕书案上了。
捂着发疼的下巴,朱斐跟上已经走出门的度允。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有几分磕脚。路边列着一丛丛假山和花圃,萧萧落叶飘洒,铺满小道。偶尔几个家丁,拿着扫帚在清理。
度允走得很慢,经过大厅时,前院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自认为父王一走,她就有帮父王看好家的义务。步子一调头,度允走向大门。
王府大门,几个护卫手里拿着长棍正挡着,似乎不让什么进入。
其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上午被度允气走的文状元。
“你们这群下人,太大胆了。没见到李公公来了吗?”
度允不清楚这里的事情,但一听到‘李公公’,就知肯定是皇宫里的人。才一上午的功夫,这文状元,还真去搬救兵了!
“李公公是什么人?”度允转身问朱斐。
朱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脑子里装的东西也挺多。
探头往大门一看,道:“不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文状元果然有几分能耐,真告到皇上那儿去了,也不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
照常理说,皇上和王爷二十多年的兄弟,不该站在陈弥那边。
朱斐低下头,看着只到他半腰高的小郡主。
估计是冲着小郡主来的吧!
皇上应该是听到些风声,不好自己前来打听,特意派李公公来一探虚实。
“你们,你们这是干嘛?洒家是奉皇上口谕来的,你们拦住洒家,就是抗旨不尊!”李公公兰花指一翘,一句话比陈弥十句话管用。
抗旨不尊,是大罪,要砍脑袋的。看守大门的几个护卫脸色一变,为难道:“可是王爷吩咐了,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入内。”
“皇上是闲杂人等吗?皇上是王爷的亲兄弟,洒家奉命而来,自然也不算闲人。是吧?……朱护卫。”李公公眼尖的看见远处的朱斐,扯开尖细的嗓子吼了一声。
朱斐掏了掏耳朵,摆摆手,“得了,耳朵聋了,都得怪你。”
推了推前面的小郡主,提醒道:“小心应付。”
几个护卫一瞧见朱斐在场,马上得见了救兵似的,那眼神,看得朱斐头皮发麻。
“行了,你们几个退下。让李公公跟……陈大人进来吧。”朱斐脸色不好,显然记起这人讽刺小郡主的话。
李公公五六十的年纪,但人老心不老,一张脸涂满胭脂水粉。每走一步,在阳光的照耀下,就能看见一些水粉飞飞扬扬。
手掐着兰花指,腰一扭一扭,隔了一会,李公公才走到度允面前。
度允看了一眼他的脸,移开视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