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枫雅楼位于西街街尾,许多文人雅士最爱聚集在这里,比比对子,做做诗歌。
文状元陈弥和八岁小郡主的比试,早已经在皇都里传开。
于是,在百姓茶饭后,又有一段笑谈。
比如,文状元陈弥以大欺小,挑战八岁稚女。
皇都跟炸开的锅一样,今日每走几步,就能听到对陈弥的骂声。
百姓都是见风使舵,一传十,十传百。
才一天功夫,陈弥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
度旻岑虽然冷酷无情,但丰晏国大半江山,都是由他保卫。
当九王爷的爱女一被欺负,那些百姓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陈弥五花大绑了,送给九王爷出气。
度旻岑抱着度允早就到了枫雅楼。
不愧是文人学士爱来的地方,二楼四面皆可看到街道,把皇都的繁华一收眼底。
拿起一块糕点,度旻岑送到度允嘴边。
度允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把糕点吞下去。
刚好看见楼下陈弥衣衫不整的抱头奔进枫雅楼。
枫雅楼除了有名望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入。
有些百姓想凑热闹,全包了隔壁的酒楼,远远的打望这边。
陈弥很狼狈的拍掉衣服上的菜花,但被砸的鸡蛋,却怎么也拍不干净。
“父王,你做的吧?”含着糕点,度允说话含糊不清。
度旻岑淡淡看了眼楼下,不可否认的点点头,“本王不过是放出了一个风声。”
言下之意,砸鸡蛋,砸蔬菜,不是他的意思。
陈弥刚上楼,便有一个小厮送衣服,让他先换洗了。
临走前,他愤懑的看了度允一眼。
度允行的端,坐得正。
礼貌的回了他一眼,反正这事是父王做的,与她没关系。
倒是这一眼,被许多文士注意到了,对陈弥的印象又厌恶了几分。
陈弥为了这次比试,煞费苦心。
请了两位翰林院学士,来当主持。
凡是对朝廷有点了解点的人,便知道这两位学士,其实跟陈弥关系甚好,乃一丘之貉。
一位翰林院学士,走向这边,微微弯腰给度旻岑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
“林鸣叩见九王爷,小郡主。比试马上开始了,请小郡主上台子。”林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度旻岑放下手里的糕点,抬冰冷的眸子,瞧了一眼林明,道:“林学士,识时务者为俊杰。”
“微臣明白,请王爷放心。”擦擦额头边豆大的汗水,林鸣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九王爷作对啊。
瞧瞧陈弥,才一上午功夫。
从一个人人敬仰的文状元,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刚才进门时,还抱着头乱窜。
一看林鸣,就是见风两面倒的人。
度允从度旻岑怀里滑下去,走到林鸣前面,上了比试台。
楼中四根柱子上,分别提有对联。
度允坐上台子的椅子,面对一百多文士,没有丝毫胆怯之意,一切都那么从容,高贵而得体。
“今日的比试,由枫雅楼广大学士见证。台上有两个箱子,大家觉得哪一边好,便将手中的票,投向箱子。最后以票数,决定胜负。”林鸣站在台子上,刚一说话,枫雅楼鸦雀无声。
陈弥遮着脸,走上台子。
刚一上台子,楼里窃窃私语。度允耳尖,听到台子下,有好几个人说,就陈弥那德行,我们还不如把票投给小郡主。
陈弥平日里为人就骄傲,在皇都里得罪了不少人。
特别是学士,很多都被他奚落过。
路过林鸣时,陈弥青筋暴跳,咬着牙恨恨道:“林鸣,你干什么呐!规则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三人昨天就说好了,由他们俩当评委,这样绝对能稳拿第一。
但林鸣一上台子,竟然说由票数,决胜负!
现在皇都里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怎么会把票投给他!
摆明是向着小郡主了!
林鸣抱歉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另外一个翰林学士,叫王卫。
听见林鸣宣布规则时,诧异的望了一眼,最后选择沉默。
度允向度旻岑投去佩服的目光,才一天时间,父王竟然把比试都打点好了。
她想,现在就算她作出来的诗,登不上大雅之堂,这些人也会统统把票投给自己。
陈弥的名声已经毁了,现在哪有人敢投票给他?
父王的心思,真是缜密。
先是放出流言,让陈弥身败名裂。然后又是利用规则,争取胜利。
端起茶杯,度旻岑细细品了一口。是上好的龙井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