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道:“谁稀罕他家那口吃的。”又道,“现在可不像前几年,现在谁家还缺口吃的?我反正不去,你们也别去。”
一位穿格子褂的中年妇女嗔道:“人家初来乍到,想跟左邻右舍套个近乎咋啦?干啥不去啊?人家又没惹着咱。”
“就是,你不愿意去你就不去,我们肯定去。”另一人也道,说着话还翻了个白眼,似乎与那大妈本就有矛盾。
“去去去,你去呗,不长出息的样子,个馋老婆。”
“杨芳你说谁不长出息呢?”先前说话那人不让了,站起来骂道,“满胡同还有谁比你更不长出息的吗?去年是哪个不长出息的偷我家白菜啊……”
这一吵,旁边人就赶紧拉架,互相劝着。
杨芳气哼哼地走了。
格子褂就说跟杨芳翻脸的那位:“你也是,你搭理她干啥?”
“谁愿意搭理她?我们在这里拉呱,她自己浪着凑过来。你看看她那些毛病,人新来的惹她了?”
“人家没惹她,她不是跟黄兴旺家有矛盾吗?你忘了她娘家姐姐跟了老黄他儿子,结婚没半年,黄家出了事,杨芳娘家那边过来逼着黄家跟大闺女离了婚,结果谁能想到黄家能挨过来,人家儿子听说在外头混的不错,又结了婚,媳妇生了对龙凤胎……”
胡同里的人开始说起黄家跟杨家之前的事。
骆常庆自然不知道他打个招呼发出个邀请还能扯上一摊矛盾。
带着老婆孩子出去玩了大半天,还去了这边的公园,拍了好几张照片。
中午就在公园外头吃的饭。
吃完饭把老婆孩子送回来,骆常庆骑车出去了,去了趟市委招待所,找张斌问他们招待所包不包席。
请邻居们吃饭不能指着他们两口子做,直接外包给饭店,省事。
如果齐城饭店离的近,他更想找齐城饭店,但离的太远了。
市委招待所的菜也行,骆常庆吃过,就是不知道这种单位包不包外头的席。
能请个厨师上门做更好,如果这边不包,骆常庆想请招待所的大厨帮他介绍个熟人。
不过还好,招待所接过包席的活,但材料也得是招待所自己出,骆常庆自己选菜品定席面,到时候他们做好了,会安排招待所的服务员挑着食盒送过去。
餐具也是他们这边出,下午也是服务员过去,再把餐具啥的收回来。
这样骆常庆就更省心了,他省得出去借盘子碗。
开始跟厨房商量菜品。
张斌在旁边听着吸了好几次冷气。
就连厨师也替他心疼,道:“请邻居吃饭,不用这么好,你这一桌菜一大半都是带肉炒的,还准备加四喜丸子啊?”
张斌也道:“意思意思就行啊,你可不是报一桌,你报好几桌呢,我算下来这就得五六十了吧?主食还没加进去,还有酒呢,你总得有酒吧!”
骆常庆笑道:“我知道,我就摆这一回排场。”他还邀请张斌,“到那天你可得去,给哥们撑撑场子。”
张斌愣怔了下,缓缓‘哦’了一句,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骆常庆摆的这么硬气,是怕初来乍到有些人欺生吧。
他记得那天去看房子的时候就有人在巷子里说些难听的话,还是老头儿他儿子出去厉声说了两句,外头的动静才没有了。
老人的儿子还在门口与某个邻居聊了会儿,进来后就斟酌着跟骆常庆商量,统一下口径,如果胡同里有人问,别说私人买卖,就说亲戚间的赠送。
虽然这时候的私产买卖应该不会出啥太大的问题,可他们忘了总有那心理阴暗的人会在背后捣乱。担心真有个啥情况会给两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哪怕周围的人都知道原房主其实是卖掉了房子,但不管谁问,都不提买卖,就说亲戚赠予。
张斌等厨师离开后小声问骆常庆:“有人找你麻烦?”不会真有人举报吧?
是有那不太友好的,但在骆常庆看来这不叫事儿,他又不是大团结人人都稀罕,哪儿碰不上几个气场不合的人啊?
他摇头笑道:“没有,我昨天才搬过来。”
张斌点点头,道:“行,我有数了,那天我肯定过去。”
抛开帮他找房源这事,骆常庆跟张斌后来又吃过一次饭,还给他送了半袋子提前掰好、放在果园里存着的青玉米。
有个事啥的也好跟人家开口。
也往招待所这边送了两次水果,数量都不多,倒是张斌要冬瓜要的多,都从骆常庆这里买走仨了。
那可是整个的冬瓜,一个就百十斤上下。
看来招待所这段时间主推冬瓜。
搬到省城来的第三天傍晚,骆常庆把机动三轮开回来了。
腾腾腾地开到门口停下,顿时成了这条巷子里最靓的仔。
吸引了一帮放学的孩子追随,都围到了骆常庆家门口,这个摸摸,那个摸摸,都稀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