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枫有些尴尬，倪虹微微摇头说：“好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多了你该嫌我烦了。”
说着倪虹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说：“确实想换个环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回到课堂上，既给自己充充电，又能反思一下，到底适合做什么。”
“怎么了？工作不开心？记者可是无冕之王啊，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凌枫随意地说。
倪虹撇了撇嘴说：“一听就是口不应心，在敷衍我，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套话。”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嘴可是越来越不饶人了，好吧，我换个角度问，应该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对你的工作能力我还是有信心的。
“是不是生活方面的问题？我是指比如上下级关系，同事之间的关系。你们报社各种人都有，关系更加复杂。”
倪虹稍微想了想，点点头说：“主要是这方面的因素，尤其是那些多事的大妈和领导，千方百计地帮你介绍对象，而且好像还是恩赐，如果你不想见面，就像不给他们面子一样。
“可是，去了吧，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看了让人恶心，饭都吃不下。”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还是那个样子，完美主义，能被你看上的确实不大容易。不过，毕业也两年多了，就没有你看上的？
“你这么漂亮，除了别人介绍，主动追你的也不会少吧？”
倪虹玩味地看了看凌枫，问：“你觉得我漂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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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笑着点了点头说：“确实很漂亮，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昨晚在酒桌上，你摘了眼镜才看出来，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后来，我才发现，问题就出在你这副眼镜上，实在是太难看了，完全把你的美丽遮掩住了，好像你高中时候就戴着这么一副眼镜。
“我还记得，高考前体检，你的裸眼视力都不错，原来你是故意戴了这么一副眼镜，想把自己变丑么？”
倪虹抿嘴儿一笑，说：“你这家伙，终于还是发现了，不谦虚地说，确实是这样。高中的时候，一开始也没戴眼镜，后来，因为我家离学校远，一直坐校车。高年级的几个男生总是骚扰我。
“后来，看一部电影，那个女主角一开始就是戴了这么一副眼镜，看着很土，也很丑，摘下眼镜就变漂亮了。
“然后，我就去眼镜店弄了一副，把头发也剪短了，像假小子一样，又换了一辆离我家稍远一点的校车，这下子就再没人注意到我了。
“可是，工作以后，经常会因为戴眼镜不方便，偶尔摘下来，还是被人发现了，就又开始有人骚扰……”
说着，她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门口。
凌枫微微摇头，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在大学里教书。你一直追求完美，可是，现实社会又有很多阴暗面，尤其是做记者的，接触的阴暗角落比别人更多一些，这会让你很不适应。
“同时，你的性格又很直爽，看到什么就想说出来，写出来，而我们的现实中，新闻、宣传方面历来是严控对象，不可能让你什么都发表。
“这一点，就连西方社会也会有些禁忌，是没办法的事情，从管理者的角度，需要社会稳定，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矛盾。
“所以，我才觉得你适合做一个老师。大学虽然也不是什么净土，可是，相对来说，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少一些……”
倪虹把右臂放在茶几上，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凌枫，直到他说完了，也向她看过来，才微微脸红一下，柔声说：“你专注地思考和说话的样子很迷人，凌枫，你能认真地帮我分析，帮我出主意，我真的很开心。
“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似乎第一次，你真正注意到了我，说实话，和我戴不戴眼镜有关系吗？”
凌枫楞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女孩子的思维，真的是不一样，怎么跳跃性这么大？实话实说，我对你的长相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我们太熟悉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吧？自己的兄弟姐妹，长得漂不漂亮，自己会很注意么？是不是越是长的漂亮的女孩，越在意别人对她长相的评价？要不要我夸夸你？
“不骗你，除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语，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女孩的长相。
倪虹歪着头，嫣然一笑说：“你有时候是挺木的，可是，有时候又特有魅力。凌枫，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没想到，想开导开导你，却被你开导了。你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