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四、五分钟时间就到下午两点，也就是开会的时间了，余华文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附在凌枫的耳边，低声说：“还有三个人没来，一个是临江村的总支书记潘华，一个是镇卫生院院长，袁树国，还有一个是临江村的会计。
“这三个人关系非常好，经常在一起喝酒，很可能他们在一起呢。要不要我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凌枫微微摇头说：“不用了，虽然我们是按照名单通知的，实际上也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不用强求。
“现在，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大家都说几句，一下午也就够了，哪怕真的没有几个人发言，问题也不大，调研不是搞形式，只要有一两个人能提出一两项有意义的见解，我们的收获就算不小。
“大家不是专业人士，主要还靠我们引导，不能指望调研对象一下子就拿出让我们满意的建议，我心里的底线很低，你不用担心。”
余华文似乎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既然凌科胸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说心里话，对我来说，我觉得你们的调研，比调查乱收费更重要。
“乱收费虽然对开发区的危害很严重，可是，毕竟是局部的问题，你们承担的，是开发区的未来和希望啊！”
凌枫苦笑着摇头说：“师兄，我的压力本来就够大了，你就别再给我施压了，这个帽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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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按部就班地按照市里的统一部署，尽量做好领导交下来的一份工作而已，不敢想那么多，想多了头疼。”
余华文微微一笑说：“你这是自欺欺人，你自己是最了解你现在正在做的这份工作的意义的。看你举重若轻的样子，让我觉得，任何压力都压不垮你。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们的那位亲戚，潘书记这个人性格比较强势，估计你是了解的。
“按理说，我不大愿意找这个人，可是，他是临江村的村长，早晚是绕不过去的，不找他，他会有意见。可是，我很担心他喝了酒以后，醉醺醺地过来胡闹，你是晚辈，又不好跟他翻脸……”
他稍稍顿了一下，没等凌枫做出反应，再次向凌枫这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另外，可能你不一定了解。
“镇医院院长袁树国的老婆和唐书记的爱人胡春玉是堂姐妹，袁树国和唐书记的关系也很不错。”
凌枫笑了笑说：“看来，我们临江的人事关系确实很复杂，我这个本地人也搞不大清楚啊。我刚刚才知道孙茂生主任的表姐，是潘华的大儿媳。”
余华文嘿嘿一笑说：“是啊，地方太小，谁和谁都能拉上一些关系。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没看见唐书记。
“孙主任还特意找到我，提醒我，让我注意点潘书记。他说给他表姐打电话了，让他表姐在背后嘱咐潘书记一下，下午别乱说话。
“可是，潘书记这个人的脾气很犟，一般人劝不住他。而且，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你母亲的长辈，如果你对他太过火，别人会对你有成见的。
“老潘书记在临江镇的所有村书记里面是最有威信的，所以，如果他下午真的过来了，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尽量还是忍一忍为好。”
凌枫深深地看了余华文一眼，笑着问：“看样子，你基本上已经断定这位潘老书记今天是要来找我麻烦了。
“你放心吧，如果他单纯是针对我个人，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是，如果他针对的是我们的工作，我想，法律是会保护正常的工作秩序的。
“别说他只是我舅舅的岳父，就算是我的外祖父，法律也一样会制裁他，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而且，我也不介意是不是有人想利用谁和我过不去，我只有一条，依法办事。”
说着他看了看手机，笑着说：“时间差不多了，戴娜、龚丽菲，你们两个就坐在门口那边吧，门可以开着，看看还有没有想进来的，不要阻拦。
“我们这里搞的是调研，不怕参与的人多，谁想发表意见都可以，但是，有一条，必须遵守纪律，因为我们也是公务活动，代表的是市委。
“谁要想无理取闹，破坏公共秩序，我们也绝不会姑息。”
凌枫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冷哼，随即，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这么能吹牛啊？多大的官就想代表市委？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老人家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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