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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迪威龙出了被炸毁的校门，拐上公路，山风迎面吹来。

    “我们去哪儿？”路明非问。

    “山顶。”诺诺说，“这个校园虽然叫做山顶校园，但是并不在山顶，在半山腰，山下是火车站和山谷校园。”

    “山顶上有什么？”

    “星星。现在过去应该能赶上。”诺诺瞥了眼手腕上的表。

    路明非闻言，偏头看窗外，脸上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诺诺只要抬头就能清楚看到，现在是阴天，而且不久前才刚下过雨，这时候就算去山顶也见不着星星。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块挡路的石碑，诺诺把车停在石碑前，打开远光灯后舒展了下身体，抬头望天：“没有星星诶……”

    路明非心说废话。

    “去泉水那边泡泡脚？”诺诺说。

    她说完就只穿着袜子越过车门跳了出去，路明非跟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秋天的草甸，循着哗哗的水声来到山顶泉湖边上。唯一的光源是他们身后布加迪的车灯，泉水反光，水面像是镀了一层银。

    泉水很冰，两人伸脚下去的时候都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宴会上看你没咋吃东西，估计肚子还没填饱吧？我这有辣条，喏。”诺诺从包里拿出一包辣条递给路明非。

    “你居然会藏这种食品？”路明非诧异，他以为像诺诺这样活得像公主的女孩是看不上这种便宜的垃圾食品的。

    “看背面，神澪买的。”诺诺脚丫子在泉水里晃荡，轻声道。

    路明非翻转过去，果然瞧见了“司空神澪”四个签字，吐槽：“她干嘛要在包装袋上签自己名字？跟人宣示这是她的东西么？还是说这是你从她那儿偷的？”

    “你到底吃不吃？”诺诺说。

    “被你说中了，我确实没吃到东西，现在饿坏了。”路明非熟练地撕开包装袋。

    诺诺在旁边看着他吃，忽然咧嘴：“这是神澪送我的生日礼物，今天是我生日。”

    路明非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今天是诺诺的生日，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充当生日礼物，如果兜里那块用过的手帕诺诺不介意的话……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有一句干巴巴的“生日快乐”。

    “收到。”诺诺淡淡的说。她忽然站起来，踩在岩石上探出半边身子往山下看去，那个倾斜幅度一不小心就会栽下去。

    “喂！”路明非不好去拉她，“掉下去就挂嘞。”

    “萤火虫！来了来了！”诺诺兴奋道。

    “萤火虫？”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来到诺诺旁边，探头去看。

    漆黑的山下亮起无数黄绿色的光点，闪烁的微弱光芒沿着瀑布缓缓上升，水雾萦绕在半山腰间，光晕散漫，看上去就像一片星星在云里上升一般，漂亮极了。

    诺诺看了一小会，扭头跑向布加迪，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看上去很名贵的巧克力。

    “你是要边吃巧克力边看美景？”路明非问。

    “是用来祭奠的。”诺诺低声说，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缕风轻轻掠过路明非耳畔。

    路明非收起迷惑脸，正色问：“谁啊？”

    “不知道，”诺诺说，“神澪的朋友。”

    路明非心想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对方的朋友都要来帮着祭奠，你连人名字都不知道。

    “好像是她在孤儿院的朋友，后来孤儿院被袭击，在逃的路上神澪没救得了这位。”诺诺说，“她每年都来这儿祭奠，拿一盒巧克力。”

    “埋葬在这山下吗？”路明非瞥了眼山下萤火缭绕的美丽景色，这个时候他忽然不觉得心情是之前那般舒畅淋漓了。

    “没人知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听说是在前苏维埃境内的一所孤儿院。”诺诺摇头，“她今天一天的情绪都挺低落的。”

    完全看不出来。路明非回想起方才在食堂门口，司空神澪那副对面前事物眼冒星光的样子，食欲这么好还叫情绪低落？

    “那是她的本性，”诺诺说，“跟情绪无关。”

    路明非在心里骂了句娘，这个师姐真的是个巫女吧？他想的什么都被解读了。

    “神澪很擅长对眼神以及表情的管理，但她在行为管理上一塌糊涂。”诺诺继续说道，“你知道人一半以上的情绪都是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的吧？我的能力是侧写，在这方面很敏感。”

    路明非哦了一声，他今年十八岁，荒废了十八年的他人生就像一张白纸，通过肢体语言判断人心情什么的显然超过了白纸的能力范畴。

    诺诺双手捧着巧克力盒，递出崖边，轻轻松开，昂贵的巧克力掉了下去。

    喂喂，高空抛物是很危险的！路明非嘴角一抽，想另找话题的他眼角余光瞥见崖底的变故，忽然愣了。

    巧克力盒落下的时候，原本自由散漫的萤火虫们忽然尽数地向一个点汇聚而去，最后凝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