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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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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委婉道:“不同的风筝价格差别很大, 不好说, 要真正飞起来才能知道它有多厉害。”所以还是先放风筝吧。

    其实他哪关心过价格, 两人谁也不比谁懂得多。

    蓟云桥一想也对, 兴致勃勃道:“那你找个人来放, 看看效果。”

    谢晏:“……”正确流程难道不是咱两一起吗?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谢晏和蓟云桥两人并排靠在围栏上, 看经验丰富的小太监拉着线,螃蟹成功上天,像真螃蟹遨游蔚蓝大海, 活气十足。

    蓟云桥看着看着就饿了,她咽下口水,发自内心道:“这个时候的螃蟹一定很好吃, 蟹黄饱满, 蟹肉鲜美……”

    谢晏在一旁道:“以前太后还在的时候,十月会举办一场宴会, 邀请各家大臣的女眷, 赏菊, 饮酒, 主食就是吴地上贡的螃蟹。”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蓟云桥遗憾, 如果她这个皇后有实权, 是不是也能在御花园办螃蟹宴,到时满桌满桌的肥美大闸蟹……

    谢晏则是在想自从就剩他一人之后,除非一年一两次的大宴群臣, 宫里好像再没有热闹的时候。

    一阵疾风把风筝吹了个急转弯, 倒扣在一株挺拔的松树上。

    “啊。”蓟云桥轻呼出声。小太监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谢晏摆摆手制止,让他退下。然后,原地跃起,足尖在树干上轻点两下,纵身探手拿下风筝。

    蓟云桥跟着谢晏学过两招防身把式,看过师父的牛逼操作,这时也膨胀起来,深吸口气助跑一段,无知无畏就要往树上蹿。

    脚掌“嘭”地踹在树上,松树颤了三颤,掉下一个松果砸在她头上,弹起落在地上。

    和松果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蓟云桥的眼泪。她僵持原来的姿势,脚上传来的剧痛,让她不敢做出下一个反应。

    谢晏检查一番风筝,骨架还是好的,只是扇面被松针扎破几个洞。他没想到一会儿没看住,蓟云桥就能把自己撞在树上。

    “你啊。”

    谢晏放下风筝,把她怼在树上的脚小心扯下来,一手捧着脚,一手脱下鞋袜检查,幸好只是脚筋抽了一下,骨头没有事。他熟门熟路地帮她穿好,捋起裤腿,看见上次受伤留下的疤痕,顿了一下,仰头看见蓟云桥两行清泪,也发不出火,只能道:“顾苏,答应我,对自己的脚好一点。”

    蓟云桥红着眼咬着牙点点头。她发誓再也不做练武的春秋大梦。

    谢晏扶着一拐一拐的蓟云桥坐下。

    “顾苏,明晚十月十五,来这里我请你吃螃蟹怎么样。”谢晏突然认真地邀请。每次和蓟云桥见面,他们都谈自己的事少,谈外面的事多,他从她的一言一行中了解到她广阔的见识,和谢晏不一样的角度,但却能相互理解,欣赏采纳。

    他想给蓟云桥一个隆重的约会,谈谈他们自己,他孤零零地看过几十次月圆,这一次,他想和蓟云桥一起。

    蓟云桥掀开眼皮,对上谢晏深邃的眼窝,无处不写着认真,睫毛像一排黑直箭羽,扎在蓟云桥心上。也罢,他是帝王,心怀天下,总归不能一直和她玩你躲我猜的游戏。

    她撩下眼,点了点头,开始思考明天是不是就要回答“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谢晏摸不准她这副淡漠的样子,但他一直以来行事果决,再拖下去不像他了。

    蓟云桥休息一晚,脚痛消失,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在坦白和不坦白间犹豫。

    这一晃时间就到了下午。

    蓟云桥拿出她常穿的宫女衣服,虽然洗得干净,细闻还有一股皂荚的清香,但改变不了它主人破坏力太强的事实。衣服上好几处都破了洞,平时大大咧咧不觉得,女儿家看得是内在美。

    可是今天,身上是衣尚坊刚送来的如意百褶裙,手边是破破烂烂的宫女服,再想想谢晏每次贵气逼人的出场,蓟云桥明显感觉到了差距。

    啧,新鲜的烦恼。

    她拉来蓟梳,悄悄问她有没有新的衣服。蓟梳点点头,内务府刚刚分了两套秋冬装,她还没穿过。

    问题解决,蓟云桥仰起嘴角,懒得想明天怎么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螃蟹跑不了,能吃一顿是一顿。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御花园主道两侧挂满琉璃宫灯,一直延伸到鸣和亭,形成一条通明大道。其他地方也点缀着小巧的橘灯,点点汇聚成星海。

    一轮金黄圆月挂在檐角,印在湖面,天上人间两厢圆。天穹深蓝,月光很明,星星落到地上,浮在半空,是亭角暖黄的八角宫灯。

    宁静和喜庆糅杂在空气中,蓟云桥有一瞬间的窒息,谢晏准备摊牌了。

    鸣和亭中心原有的桌子撤掉,换上一张更大的八仙桌,上面摆着时令果蔬,和各种烹饪手法的……大螃蟹。

    蓟云桥闻着味进来,看见立在一旁谢晏,锦衣狐裘,颜如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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