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的暴行。
他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被杀,也不愿府中的女人被玷污。
“冲出去拼命,死也就死了。”
人在极端的状态下,有时候会激发出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近似于疯狂,疯狂到不要命,疯狂到以命对命。
裴松明的疯狂挡住了一部分来袭的军卒,也为裴府老少的逃离换来了时间。
此刻,裴松明与几名护院已经浑身血,看不出伤在哪里,只有鲜血不停地流出,洒落在地上。
然而,他们依旧在与几十名军卒对砍着,依旧在试图拦下这些恶鬼。
刀锋闪过,一颗顶盔的头颅飞了起来,喷着黑血掉落在地上。
下一秒,几十把长枪穿透了军卒的身体,回撤之后,每名军卒的胸口处都留下了一道血洞。
裴松明愣了一下,随后依旧疯狂地向前冲,想要将手中的刀劈向李峻。
“二哥,裴松明,我是二郎。”李峻口中大喊,抬手震飞了砍来的短刀。
“二郎?二...郎?二郎,快去就我父亲母亲,快去呀!”裴松明从疯狂中恢复了心神,口中急声地催促。
“他们在哪里?还在府中吗?”
“不在,大哥带他们逃向祖祠了,快去呀!”
“咳...咳...”说着话,裴松明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李峻见状,赶忙跳下马,一把扶住裴松明。
“别管我,别管我,快去救人 二郎,快去救人呀!”裴松明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李峻,口中却又吐出血来。
“陈大河,步战队跟上了没有?”
“庄主,陈大河在。”
“陈大河,带上两个支队,跟我去裴家祖祠。”
“李瑰,让人照顾好松明哥,你带骑队继续杀,杀光他们。”
做完吩咐,李峻领人毫无耽搁地向祖祠方向跑去。
裴城远去过江南,喜欢那里的景致,尤其是园林,更为欣赏。故此,他在府中建有各式庭院,大小不一。
裴家祖祠在裴府的正南,在一众庭院的最末,是由裴家老宅改建而成。
祖祠内虽是宽阔,但到那里则需要步行,车马无法通过各式的院门。
李峻去过祖祠,知道不能骑马而行,只好带着步战队跑步前行。
此时,裴家祖祠的大门紧闭,长子裴松华正带人守在大门后。
裴松华的嘴角已经破了,下巴满是血迹,握刀的右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他的左肩至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湿了外袍,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祖祠正院的院墙极高,由平滑的白石堆砌而成。
原本,裴家是为了彰显祠堂的庄重才会采用白石筑高墙。
没想到正因为有如此的高墙,此刻才勉强挡住了追杀,暂时保住了性命,或许这也算是祖宗保佑了。
祖祠内,近百名妇孺浑身战栗地跪在香案前。
每个人都在不停地磕头,乞求裴家的列祖列宗能够保佑大家渡过这一劫难。
此时,堡主裴城远正斜躺在莒夫人的怀中。
老人的小腹处缠了几道由衣衫撕成的布条,流出的鲜血早已湿透了布条,也染红了莒夫人的手。
“二...郎,二...郎他...他们来了没有?”
因为伤重失血,裴城远的身体极是虚弱。但他还是努力地强撑住精神,不让自己昏过去。
“没...快了,城远,您要坚持住,二郎就快来了。”
莒夫人的声音嘶哑,更多的是哽咽,泪水早就流了满面。
“松...明,松明,他退...退到...祖祠了吗?”
“没有...主君,松明没跟上来,他......”一身血污的妾室梁氏跪在裴城远的身侧,哭泣地说着。
“好...好,松...明,松明是...我裴家的好儿郎。”
侧目望了一眼祠堂里的人,裴城远深吸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让...让松华...守住大门,一定...一定要守住。”
老人知道,裴家堡能够活着的人,或许就剩下祖祠里的这些了。
若是大门被攻破,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裴家堡了,除了璎儿,也再没有裴家人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裴城远笑了一下。
把女儿嫁到李家没有错,嫁给世回更是良配。
给女儿找到这样的好归宿,他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咚...咚...咚”
撞击大门的声响,如同巨锤一般击打在祖祠中每一个人的心上,让她们心惊胆战,颤抖不已。
肆意的狂笑不时地传进院子,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这笑声仿佛能将人的身体撕裂,让屋中的女人无不战栗地哭泣,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拿跟粗木来,门栓要断了,快去...”
“顶住门,顶住,别让他们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