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由远及近,一蓬箭雨飞扑而下,嗖嗖数声,箭矢扎进泥地。
谢蝉寒毛直竖。
是铁弓,刺客哪来的铁弓长箭?
她齿间满溢血腥气,费力抬起沉重的双腿。
谢嘉琅攥着谢蝉,一声不吭,突然站定,侧耳倾听一会儿,找准一个方向,几乎是拖拽着谢蝉,在黑暗中继续狂奔。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谢蝉累得想吐,前方忽然有高亢的嘶鸣声传来,几匹受惊的马在林地里打转,谢嘉琅冲过去,拽住其中一匹的缰绳。
谢蝉牙齿打颤:“我、我不会骑马。”
谢嘉琅面色不变,直接打横抱起谢蝉,送她上马背,跟着翻身而上。
“娘娘,恕臣无礼。”
他先告罪,然后抬手解下谢蝉头上缠发的丝绦,绕着两人的腰缠好几圈,捆结实了,轻踢马腹,驱马往营地相反的方向驰去。
惊马在林中横冲直撞,谢蝉觉得自己随时会被颠下马背,她伏在马背上,两手紧紧地抓着马颈上的鬃毛。
每次快要滑下去时,腰上丝绦一紧,她便感觉踏实了点。
要是掉下去的话,谢嘉琅不会不管她。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露水,天边渐渐浮起鱼肚白。
谢蝉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快马停了下来,谢嘉琅抱着她下马,把她放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俯身,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
绯色官袍上的血迹还没干透,一股恶臭血腥味,但是她很冷,没有拂开,朦胧中攥紧衣袍,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