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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书房。
盛齐南顶着满头满脸的细白棉布,口齿含糊地说完穆十娘的条件,就兴奋地等着镇国公的认同:“祖父,孩儿觉得在七皇子不仁不义的情况,盛家与穆十娘合作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等摆脱了七皇子,再把穆十娘甩掉,盛家岂不是可以毫无损失全身而退?”
“您说呢?”
镇国公听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所以,你不仅答应了和穆十娘合作,按了手印,还在穆十娘把你送出来后,就这么回来了?”
见镇国公语气不好,盛齐南当即就有些懵了:“……我当时受伤很重,想着要早些回府,所以就这么回来了。”
“祖、祖祖父,是有哪里不对么?”
镇国公一口没上来,险些要被这亲孙子气死。
还有什么不对?
这件事哪里有一点对的地方?
但他仍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所以,你也从头至尾都不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七皇子的人跟着监视了?”
如当头一下棒喝,盛齐南瞬间就懵了:“祖、祖父,我身边一直有七皇子的人?”
一看见盛齐南表情,镇国公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镇国公是想要按捺住脾气的。
这件事其实有他的原因。
若非他存了借盛齐南举动向七皇子表功,怕孙子知晓后行动就不自然了,与考较锻炼这孙子能力的两重心思,没有将七皇子暗中监视的事告知盛齐南,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但最近镇国公府的事太多太急,已让老谋深算的他都有些难以不动声色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终究是没能按捺住脾气,狠狠摔了一个茶壶。
“蠢货!”
“我是怎么生出你这等蠢到家的愚钝之辈的?”
“我今天是让你绑穆四夫人,用来制衡穆十娘与穆家的。结果人没有绑到就算了,你居然被穆十娘算计得团团转,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穆十娘说和你合作你就信?我们盛家害了他们穆家十几条性命,双方是血海深仇,她是和你一样脑子灌了铁,才会真心帮你吗?”
“七皇子的多疑不逊于当今陛下。在他眼里为君。我们为臣。纵然七皇子不义在先,我们也是绝对不能流露出半分不忠的。为了不让七皇子怀疑,你知道我前前后后废了多少功夫么?如今被你个蠢货全毁了!”
盛齐南这才恍然醒悟自己错在哪儿了,面庞登时煞白。
他被穆十娘骗了。
他方才还在喜滋滋地想着,自己可以在利用穆十娘后,将她一脚踢开,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一个空欢喜的笑话。
谁知道,从头至尾他才是那个笑话。
这个女人从见面第一眼时起,想要将他推入深渊。
而他竟愚蠢到把她的毒药视作蜜糖,拿起来舔了好几口了,还傻乎乎得直乐。
祖父说的太对了,如今镇国公府正值风雨飘摇时,容不得再有半分风波。虽然七皇子不义在先,他们为了那五万匹战马,仍是要与七皇子虚与委蛇的。
可在他今日举动后,那五万匹战马就算彻底泡汤了
他真正是犯下大错了。
看见他这可怜的愚蠢表情,镇国公一腔怒火突然泄了一半,无力疲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好在府里新找了一门赚钱门路。”
“若是那一条门路能成行,或许用不着七皇子,咱们盛家也能挺过这一次,并找到一条稳定暴富财源。”
盛齐南将功补过的心切,忙急声问道:“祖父,您说的是走私的那一条路子?以您的经验来看,究竟靠谱吗?”
镇国公缓缓摇头道:“此前我并未接触过这等生意,心中一直存着几分疑虑。且此事时机来得太蹊跷,不得不让人多留一个心眼。”
“所以在一开始投人时,我就偷偷安插了两个人进去,让他们好好探探虚实。”
“方才这二人传回了消息,虽然他们并未看到真正交易过程。但这批人马是真的在走私,利润差价也是实打实的。”
“而且他们还注意到,掺和这一笔生意的,并不只有我们,还有十一皇子府的门人。”
“所以,这应当不是一个专门针对我们的局。”
“陛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年你母亲与祖母已经借遍了亲朋好友,银钱上仍有近七十万银子的缺口。”
“若这一批银钱能安全回来,我们或许可以赌一把。”
盛齐南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七皇子那边?”
说起七皇子,镇国公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待看得盛齐南满头冷汗,镇国公才冷下了心肠道:“七皇子肖似其父,一旦对咱们起了疑心,行事就不会再有半分手软了。”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
盛齐南犹豫着道:“可是楚京东城桥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