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妈呀，姑奶奶我总算又活过来了！”

    “在下心知姑娘此刻深有疑惑，不过还请姑娘放心，在下绝没有丝毫伤害姑娘的意思。”面前太医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却仍是淡定自若地向我说道：“在下姓杜名雅，是炎国人士，乃是炎皇手下一员隐臣。”

    “隐臣？”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间谍么？

    “是的。”杜雅淡然一笑，“在下潜伏在洛国宫中多年，此前不久，忽有一日接到炎皇亲笔密函，要求我尽一切努力保护姑娘，在姑娘有需要的时候，誓必要尽一切办法在暗中帮助姑娘。”

    “哦。”我明白的点点头，却有些薄薄的愠怒，“那你干什么要把我弄得像个死人一样，害我被人埋到这皇陵里头来了？！”

    “嗯？”杜雅面上浮现几分惊讶，“难道不是姑娘自己想要寻死逃离出宫么？”

    我欲哭无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寻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逃离了？”

    “难道不是么？”杜雅皱起眉头，疑惑地望着我，“当时在下探得姑娘脉相有异，不似乎中了砒霜，反似食了七寸草汁，所以这才大胆猜测姑娘有心装死，这才特意用浸了藏息草汁的金针暗中刺于姑娘的大椎穴中，意图助姑娘一臂之力，怎么？难道是在下猜错了？”

    “你真的只是随便猜的么？”我轻笑出声，偏起头望着他，“你这番说法倒真是有理有据，编得倒也圆满，我几乎真的要信了，只可惜你忘了一件事——太子府中派人请你为我诊治之时，行际匆忙，你哪有时间准备好浸了藏息草汁的金针？只怕你那金针是早就为我准备好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是会最终落在我的身上吧？”

    杜雅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的暗光，微垂了头，却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说过，在下按炎皇之意办事，绝无半分伤害姑娘的意图。”

    “我知道。”我含笑着摆摆手，“我相信你说的话，也明白你想要暗示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炎皇的安排是不是？”

    “……”杜雅恭顺地立于一旁，低首沉默不语。

    “让我猜猜看。”我苦笑着望着他，“其实一开始，炎皇只是打算命你寻一个机会，给我一针，令所有人以为我已经仙逝于尘，然后等到洛之隋心灰意懒之际，再挥动集济在鸂溪边的炎国大军，趁机攻占洛国，最后再将我从这皇陵里救出，来个一石二鸟，人势两得，对不对？”

    “上官姑娘果然聪颖。”杜雅敬佩的揖着手，眼含深意地望着我，“炎皇对姑娘用心至深，才会想出如此计谋，万望姑娘不要多心。”

    “多心？我为什么要多心？”我懒懒地朝他笑了笑，想起炎玉离开我时那个势在必得地微笑，“我还以为他真的说得甜蜜，真的会为了我着想，绝不会逼我迫我呢，原来皇族之人都是一样啊……”

    只不过他和洛之隋，一个温柔，一个霸道，用的方法不同，目的倒是一样。

    既得天下又得我……真他奶奶的想得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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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是知道的。

    爱的力量大到可以使人忘记一切，却又小到连一粒嫉妒的沙石也不能容纳。

    只可惜情场如战场，皆是令人身处其中，一旦选择了开始，便不能再回头了，非得一直拼杀到最后，黄沙扬止之后，才能够知道结果如何。

    可我又怎么忍心怪他是个坏人？

    人，到底何谓好，何谓坏呢？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一直觉得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就像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你永远的敌人一样，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自己的立场出发，去看待周遭发生的事情，因为保护自己，是人类的本能。

    我笑着叹了口气，在杜雅惊讶的目光下，重又爬回水晶棺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出了当初炎玉离开时交由我那方玉佩后，这才又翻身下来，重新走到杜雅的面前，将玉佩递交到他的手中，“我知道炎皇一定有告诉过你，要让你带我去他的身边吧，只可惜我……累了啊，所以我就不去了，你若是有办法和他联系，便替我将这方玉佩还给他，顺便替我转递一句话给他可好？”

    “……”杜雅未加多言，只沉默地拿眼看我。

    我苦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头，“我一直觉得人生得过且过就好，什么也不必强求，什么样的性格就会造就什么样的人生——他这样，很好；我这样，也不错。都以我们最甘愿的方式过日子，虽然偶尔难免会想要过过看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看看是什么滋味，但我目前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目前的样子。”

    我淡淡一笑，心里有些酸涩不堪，“就这一句吧，他那么聪明，自然是能够懂得我想要说什么的。”

    “抱歉了姑娘。”杜雅恭敬的向我摆了摆手，“炎皇有过旨意，若是姑娘不愿回去，那么即使会令姑娘日后怨恨于他，也得使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