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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商商垂着头,被顾行之这句话吼得血色尽退。
顾行之压抑着乌云密布的情绪,他指尖的烟蒂还未燃尽,淡青色的烟雾从明明灭灭的火光中盘旋而上,让他整个人显得阴鸷而严厉: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要是想玩儿你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让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他这种人搅合在一起,谁给你的胆子?”
封商商垂着头,她自知自己理亏,不敢出声。
顾行之的话她无法反驳,他的句句指摘都在情在理,可就是这种在情在理的感觉,才更让人觉得憋闷。
但她还没来得及从这情绪里缓过来,顾行之盯着她看了半响,语气缓了下来,看似温和却不容反驳的问:“今天为什么会喝酒?”
封商商不出声。
顾行之目光落在封商商头顶圆圆的发圈上,沉静片刻又问:“一个人去喝的?”
封商商点了点头。
“一个人去酒吧很乱,出事了怎么办?”
封商商眨眨眼睛,觉得眼睛疼得厉害。
顾行之又沉默下来。
半响,他道:“心情为什么不好?”
封商商抬起来眼,看向顾行之,顾行之看到了她眼睛里噙着的眼泪,微微一愣。
封商商哑着嗓子问:“小叔,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快结婚?”
顾行之捏着烟的手指很用力,他不动声色的道:“我问过你的意见,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婚期是你提出来的,现在发生的这些,我在带她来公寓的第一天,就有提醒过你以后或许会发生的这些事,是你坚持要她过来。”
封商商其实说完就后悔了。
她逼着顾行之结婚,不过就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然后按照她承诺的那样,按照顾行之给她的路走下去。
她这个时候让他别结婚,那她还怎么按照顾行之给她的路走下去?
而且顾行之每一句话都没有说错,他当初并没有要让柳烟进入她的视野,是她坚持将柳烟拉进来的。
可是她受不了了。
明明做决定的时候,她就预料过这一切,她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去承受这些预知的画面。
但他们相处了才一个月不到,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封商商动了动唇,勉强笑了笑道:“对,是我让你结婚的,小叔,我想去我妈妈那里住一阵子。”
封商商这句话一说完,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沉静。
封商商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里,屏住呼吸,不安的等待着顾行之的回答。
顾行之弹了弹指尖的烟灰,长久的沉默过后,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转向了别处,他薄唇轻启,却恍若执刀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将她的退路斩得一干二净。
他说:“好。”
封商商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人抽干净,半点不剩。
她浑浑噩噩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了楼。
只留下顾行之坐在了沙发上,微微往后仰,后颈枕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夹着烟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放在膝盖处,淡青色的烟雾徐徐而上,将他的身影衬托得落寞深谙。
如果熟悉他的人,从他夹着烟的那微微颤抖着的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和克制。
克制着不将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儿,拖入自己的深渊。
——
封商商上楼的时候,沈时还没睡,侧睡着睁着眼看黑漆漆的房间。
封商商先去楼上房间外面的卫生间里洗了一个澡,顺便把洗把脸,直到情绪调节得差不多了,才去房间里。
沈时没有开灯,封商商进来的时候也没开,摸着黑上了床。
两人躺在被窝里,都没做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商商才开了口:“小时,你睡了吗?”
“没有,睡不着。”
“你今天怎么会去酒吧?”
沈时鼻子泛起淡淡的酸意,眼眶酸涩难忍:“路过,看到你了,你和你小叔怎么样了?”
她说着,转过了身,面向封商商。
她没说自己的处境,封商商现在这样,心情也不好,她不想让自己的这些事情给封商商增添烦恼。
封商商嗓子哑哑的,“欸”了一声:“被他骂死了,也不心疼心疼我喝酒了头疼,被他逼迫得酒都醒了。”
“你小叔挺在乎你的,你今天的行为确实有点过了。”沈时伸手抱了抱封商商:“如果实在难受,就别住在一起了。”
“说的轻松。”封商商呓语道:“哎,其实这么久以来,柳柳姐也没在这里过夜,虽然有时候他会带柳柳姐过来,但每次还是会准时送她回去,这么久以来,我也就是想图个心安。
知道她没住在这儿也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我连这种机会也没了。
我真是个猪,去什么妈妈家。
就应该色厉内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