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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钦离端的依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可他说的每个字都让人心里发颤。
沈时想起刚认识那会儿,这个男人不动如山的坐在高位之上,主持着她和张岭的三堂会审。
那时候的他话不多,神情平淡,眼神却让人莫名的害怕。
后来他当着江家人和沈家人的面保了她和张岭,沈时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和张岭,微微诧异的看向他,他的目光也直直的毫不掩饰的落在沈时身上。
沈时以为他是公正的,那双眼是正直的。
可这人哪里有什么正直而言,他转头就一步步的将她逼得无路可走。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逼迫,那这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不会遇到魏简宸,不会傻傻的把心给弄丢了。
“在想什么?”江钦离见她半天没说话,问道。
沈时还跪着,地下是湿地,她的膝盖骨被大理石的地面浸得冰凉,但她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一样:“我在想,你这种人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
江钦离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我要是被天打雷劈了你怎么办?小时,你舍不得我。”
沈时差点被这人恶心死。
这人简直没脸没皮,她这么骂他,她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值得他笑得那么畅快。
“你还要在这里跪多久?”江钦离半蹲着,伞一直举在沈时的头顶:“身上湿了就回家去换,感冒了等会儿累的还是我。”
沈时不愿意动。
她知道,她这一站起身,就在没有了回头的路。
江钦离这种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江钦离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道:“或者我们在这里先把关系坐实了?你再这么跪下去,跪到地老天荒了怎么办?我们把关系坐实了,我陪着你跪,跪多久我都陪着你。”
沈时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没理会江钦离的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傅影的照片。
“他死的时候,让我离我妈远点。”沈时的声音很轻,想要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景象,不知道是在对江钦离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下雨的天气,总是显得空气潮湿,风也大,让人有些烦闷。
但江钦离始终表情如一,就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俊雅青年,对周围的环境丝毫不受影响,光看外表,很容易迷惑人。
听到沈时这么说,他微微上挑了一下好看的眼角,道:“张岭对你不好,他自然不让你接近她。”
“不对。”沈时皱眉:“我总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指这个。”
她说着,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余邵俊和楚俊南的话。
余邵俊说,她和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楚俊南说,魏简宸养一个仇人的女儿在身边。
当时她没理解透彻楚俊南这话里的意思。
现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说……”沈时越想越觉得心惊,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却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断:“你说我会不会,不是张岭的亲生女儿?”
沈时这句话一说完,后背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直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是看着傅影的照片,让她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简笔画画得很逼真,只是有了年月,难免会有些变色失真,但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江钦离的目光也落向墓碑,其实从他蹲下来看到傅影照片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傅影和沈时长得有几分相似。
“你这是要和我谈心吗?”江钦离笑了笑,看着沈时的目光时不加掩饰的灼热:“我其实更喜欢和你博弈。”
流氓!
沈时抿着唇,其实从见到江钦离的第一眼,她就害怕了。
这种害怕和她对魏简宸的害怕不一样。
她之前虽然也害怕魏简宸,怕得要命,但一有机会,她就忍不住想要对着他靠近。
因为她的心在他身上。
但江钦离不一样。
她和他的关系,始于血缘,即便是陆成的出现,让她知道了自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这种思想却已经深植于心。
她对他是完完全全的恐惧。
——
沈时随着江钦离回了江钦离的家。
回家之前,她让江钦离带她去了趟鉴定中心。
她拿了自己和陆成的血样,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即便是她心里隐隐有预感,但她依旧拿了血样去了趟鉴定中心。
去完以后,江钦离就直接带她回了自己家。
江钦离不住在父母的别墅里,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两百多平方的住宅楼。
像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买的房子一样,上下两层。
沈时换了鞋子,进去以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江钦离给她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