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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厅散去,白茵茵带着常飞流回自己未出阁以前的房间。
两人一路来,路上奔波风尘仆仆的,得好好休息,待到晚上时,家中再大摆筵席,替两人接风洗尘。
白茵茵如今被常飞流握着手也不会害羞,反而心里甜滋滋的,人一下变得开朗了不少,拉着常飞流给他介绍府里的东西,还有这些假山池塘回廊飞檐,花草树木,似乎每一样都想说给常飞流听。
常飞流一直笑着点头,不时出声询问。
白茵茵这十六岁以前的人生他没有参与,现在跟着白茵茵回来,听着她说从前的事情,好像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软软的白茵茵,呆呆的样子,总是会苦恼的皱起眉,一脸委屈。
手指在白茵茵手背上不自觉的磨蹭,白茵茵抬头问道:“相公,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恩?”
“其实……我只是想让相公知道,以前我生活的样子,小时候可笨了,哥哥们倒是不欺负我,可我一直都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每次总是拖后腿。”白茵茵苦恼的说完,有一些担心的望着常飞流。
她对常飞流来说,是不是也是拖后腿的累赘呢?
白茵茵打小就想的不多,每次认真思考的事情就只思考那一件事情,其余的事情就会被抛开。她不争不抢,身为幺女却一直静静地在家中,不出色也不出彩,若不是嫁了高门显贵,怕是那种很容易被忽视掉的存在。
可白茵茵也有一些死脑筋,钻进牛角尖里就很难出来。
若是常飞流娶了一个公主或者郡主的话,再不然丞相的千金,日后前程似锦,一路高升,封王封爵不是难事,可——
一个林州知府的女儿,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贤内助都算不上。
常飞流见白茵茵一下情绪低落,有些不解,猜不透白茵茵这是怎么了,问道:“怎么了?”
“啊……我想起小时候被一条狗追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被咬了。”白茵茵不好意思的吐舌:“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相公我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不过……我的床好像比较小。”
“你小小的一只,能占多大地方。”
常飞流脑子里出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眼前的白茵茵还一点没察觉到,仰着小脸对着他笑。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杏忽然道:“世子,小姐,刚才夫人说,小姐房中的东西已经都换成了两人用的。”
“真的?还是娘心疼我,都换了。”
“……恩,换了好。”
白茵茵回到自己的闺房,推开门,熟悉的味道让白茵茵瞬间放松下来,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架边上,望着以前自己放上去的书,扭头看向正进来的常飞流:“相公,我书架上的书也不少吧?不过哥哥们说我是死读书。”
闻言常飞流道:“多读一些书,是好事。”
“我也这么想的。”手指抚过一片书页,白茵茵往里走,掀开帷幔,望着眼前的床,愣在原地:“娘是不是以为……相公身材比较魁梧?怎么换了这么大的一张床?”
常飞流进来,瞥见那张床的时候,忽然有一点理解白茵茵的性格是随了谁。
“已经换了,那便用着。”
“可是……”白茵茵想,这张床都占了好宽的地方,原本放在不远处的桌子都给挪开了。
小杏也被吓到,吞咽了一下,道:“世子和小姐肯定累了,我去外面打水给你们梳洗,老爷和夫人说是你们先休息,晚上到前厅用饭就好了。”
“小杏,你打水了也回家去休息,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在府内了,这里还有其余的人伺候,而且我们又不是四肢不勤,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白茵茵心疼小杏作为自己的陪嫁,远到京城,日后和家中人分开的时间会越来越久,回来了还是回家中去。
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想到什么,把钱袋取了下来,道:“你拿着这个回去,我们的马车上应该还有一份东西,你去找卫冀拿,带回家中,也算是对家中的老人的孝敬。”
惊讶的看着常飞流,小杏可是怕死了常飞流,没想到常飞流还想着她家里人,一个卖身为婢的人,有一个好东家不容易。
“谢谢世子和小姐。”
“回京的时候,我会让卫冀去你家中。”
“恩。”
待小杏离开后,白茵茵拧干帕子,递给常飞流,脸上的笑容又自豪又骄傲:“相公你可真是好人,连小杏你也对她那么好,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叫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常飞流接过帕子,擦脸后擦手,笑着道:“那你没有没听过一句话?”
“恩?”
“战火连天尸横遍野,你相公我是一个军人,在外杀敌无数,手上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你还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吗?”
“可那是敌人不是吗?他们侵我疆土,该杀,可他们也可怜。他们的皇上有野心,想要称霸却牺牲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