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裸男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以一种不明不白又人人默许的特殊身份住进了秋素的小楼。秋素很郁闷,郁闷的程度和寨子里因失去追求目标而夜夜悲鸣的黑飙有一拼。山主晚上还是会偷偷跑出去,秋素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并没有阻止,只是这几日出去的太过频繁,让她生出一种山主也走上先前那蛇和兔子之路的悲催感。
晚间没了山主陪着,秋素就觉得楼上空当了很多,虽然多了一个裸男。裸男已经不能称之为裸男了,因为他如今裸着的只有一双手、头脸和脖子了。裸男有一个爱好,吃饱饭就闭目养神,还是在她床上。嗯哼,心安理得的模样。
秋素自诩为人豁达有礼,又谦和温柔,于是自发地搬上侧手的软榻。如此一来,春风袭过的夜晚,位于清风寨西北方的那座外观别致的小楼里,二楼上寨主的屋子里就成了眼下这情形——床上,一个闭目养神的冷俊白衣男;榻上,一个翘着二郎腿穿过窗户看星星的深沉紫衣女。
“我答应。”
秋素一条翘着的腿抖了半天,猛然一顿偏偏头道:“什么?”
白衣男垂着眼帘道:“你之前的话,我答应。”
“哦。”秋素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看星星。
“你没什么想问的?”
“……”
“怎么做了山贼?”
秋素翻翻眼皮,“不是山贼,是山民。我们可是挂牌经营的,你可以去平城府衙查平城志。我们不杀不抢,不偷不骗,与山下百姓相处和谐,繁荣一家。”呃,不明抢也不算抢,不明偷也不算偷对吧?对吧对吧?
“你说,清风寨是不是也得改改名字?“寨”字是不是没有“府”字显得正经?可是寨子里这么多人,叫秋府?那可就委屈了周叔和何叔。”秋素自言自语,忽而坐起身,支耳听了片刻,麻利的跳下榻套上鞋子下楼去了。
秋素脸蛋圆乎乎的带着些微的婴儿肥,本来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得稚气几分,奈何平日里走路喜欢老婆婆般一晃一晃的装老成,倒不曾想能这般麻利的就没了踪影。白衣男怔了怔,撑着身子坐起,摸到床头那把秋素让人送过来的拐杖咬牙挪到床边,合上窗户从窗缝中往外看。
寨子里骤然燃起的火把照的院子白昼般。何卓快步迎上来,急道:“你出来做什么?黄桃呢?怎么也不拦着些。”
秋素依旧背手表情沉稳,咳了一声道:“出什么事了?”
周通不待何卓解释就笑眯眯的道:“大小姐放心,几个蟊贼。嘿嘿,竟然敢钻到贼窝里偷东西……”
“偷东西?”何卓轻哼一声,“怕是偷人吧!”
“你这崽子!大小姐面前混说什么!”周通微偏着头呵斥。
何卓面上红了红,对秋素道:“素素,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秋素善解人意的答话,“可抓到人了?”
“跑了,许是前来探听消息的。不过素素,要不要我住过去陪着你?”
何卓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就传进秋素耳朵里。与此同时,寨子口的阴暗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箭一般的飞进小树丛,接着是一道白色的影子,再然后窜出来一个人,捂着脑袋一矮身子直接顺着石阶滚下了山。黑影无意再追,白影为了保持自己高傲干净的形象向来不追,于是山道口就只余两只面对道口并排坐着的一黑一白。秋素看的清楚,那两颗脑袋还挺默契的一起往左偏了偏。那是山主心情大好的常有动作。
周通摸了摸下巴感叹,“黑飙果然是厉害。咦?山主什么时候愿意和黑飙一道走了?先前不是一靠近就呲牙?”
周通还没想通,就见那黑影倾身碰了碰白影的嘴,接着仰头对着月亮一声狼吼窜进树丛不见了踪影。山主依依不舍的原地踱了几回步,哼唧两声才小跑了回了秋素身边,嘴里还多了一样东西——耳朵一只。
秋素摸摸山主的脑袋,摇摇头轻叱道:“血腥。下次不可鲁莽,告诉蓝眼儿,弄清敌我再咬人,伤了自己人有它好看。去,埋了!”
山主这次爽利,原地坐着没动,大嘴一张一合,然后张着嘴仰头让秋素检查。秋素黑线,果然呐,还是喜欢把小东西直接埋到肚子里,狗改不了吃肉,这是真理!
秋素摆摆手,“都散了吧。”语毕背着手微抬着下巴,领着那只四条腿踢踏踢踏步伐轻盈,白脑袋微微扬起的山主回了小楼。
周通摸着下巴笑,“山主学大小姐倒是学的惟妙惟肖,果然是谁带大的孩子似谁啊。”
“你别想转移话题。”何卓绷着脸道:“你就那么喜欢往山上抢男人?真热心素素的婚事还是另有所图?之前的也就罢了,这次这个没问题就有鬼了。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怎样,等我查清楚咱们再细说。”
“哟~~哟呵呵。”周通抬手想拍拍何卓,被他侧身避开了。周通也不计较,笑眯眯的道:“好小子,有见地!有想法!呵呵,不过高手都是在背后默默把事情给办了,然后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小子,还得加油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