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她身后一直紧抿着唇的小青,咳了一声道:“姐姐这次来,是不是还有事要说?”
“啊。”竹鸢恍然抬头,笑了笑道:“没有,就是来看看。”
“小姐整日里念着少爷,他回来一个月了也没去院子里看过小姐一次,怎么过来了反倒不说了?”小青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模样。
竹鸢皱眉看过去一眼,应是瞪了一眼,反正一脸愤愤的小青变成了一脸埋怨。二人不知道眼神交流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再回头竹鸢就还是那副水一般的笑脸,小青却颇有些委屈了。
“妹妹别忘心里去,我把远大哥当哥哥看,他是我兄长好友。”
“我听子卿说了。”
“子卿啊。”竹鸢低喃,过了片刻又笑了笑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妹妹,没有别的意思,这就回去了。”
“姐姐得的什么病?”秋素问的直白,见她身后的丫鬟眼刀子飞过来,下意识的又补了一句,“我带着一位大夫,医术还算得上不凡,或许可以帮着姐姐一些。”她果真是软骨头,这般就被吓的多说了一句。
“胸痹之症,春日和冬日里都不敢出院闲逛的,也就是像今日这般的天气才敢出来走走。不过妹妹宽心,我即熬了这许多年,也就不会轻易再出状况。多亏远大哥这些年的照料,一直用药温着,现在倒也能多走走,干些简单的活计。”
“家里也不用姐姐做什么,有空我让齐修过去看看。”
“谢谢妹妹了。”竹鸢转头看向小青,柔声道:“去将乌梅取来些,院子离的也近,顺道取一件披风过来。”
小青答应着去了,秋素看看竹鸢的粉唇渐变了颜色,让秋素取了自己的一件长衫给她披着。这季节,她还真的用不着披风。看着竹鸢柔弱的模样,突觉得身体健康也是一件有福气的事情。
二人闲聊了片刻,也算是找到了话题。竹鸢想是常年没出过院子,听秋素提了一提街上的景象就有了兴致。秋素捡着自己这两趟上街看到的好玩物件大概说了说,见竹鸢目光灼灼很是向往的样子,便让黄桃取了一件泥玩赠与她,并答应了以后若是出去再带好玩的进来。
说话间裴远却回来了,见竹鸢坐在屋子里不免有些愣神。秋素率先开口,“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日里没有多少事情可忙。”裴远看看竹鸢,“小青呢?”
竹鸢自他进来就垂了头,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在袖下暗自握紧,听见他问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去给姐姐取披风了。”秋素看看垂着头胸口起伏变快的竹鸢,眉头轻皱,“姐姐不舒服?”
竹鸢摇头。
她在裴府住了也有几年了,起先裴远总会隔三差五去她的院子坐坐,自秋素进门却从来没有再踏进。她心里明白,怕是想着避嫌呢。她进裴府的第一天他就说,就当是自家里住着,我与竹邈亲兄弟一般,即使他死前没有将你托付给我,我也会护你一生无虞。
她把这句话当作了一生的保证,却发现这几年来一直没有走进过。她也想过,自己身体不好,即使嫁给他也不给为他产下一男半女,还是这般安安静静的过吧,像朋友一般。可是他这趟出去,裴母竟然说等他回来给她一个名分,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期盼便又慢慢的伸展开来。
人的贪念一旦产生,就是一个可怕的开端,等到陷进去了,就会发现出去的艰难。唉,即使是他娶了妻,她心里依旧盼着能有嫁给他的那一天,太优秀的一个人,既是爱上了,说放弃太难。小青说的对,她也活不了多久,不能在死前尝一尝情爱的滋味,这一生,便也白活了一遭。
“竹鸢姐姐?”秋素见竹鸢两手越绞越紧,忙吩咐黄桃去唤齐修,自己则走过去扶着她的手臂,“姐姐哪里不舒服?”
刚想让她抬头,却被人重重的撞开了。小青一把扔开搭在竹鸢身上的长衫,气道:“我家小姐身子娇贵,闻不得这种香,少夫人是想害人不成?”
小青这话一出秋素倒是愣了愣,似乎,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裴远面色也有些阴郁,尚未开口却见竹鸢抬头,抓着小青的手臂急急的摇头,嘴一张一合却是说不出话来。面色也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青紫,不过片刻便顺着椅子滑了下去。
裴远快一步抱起竹鸢,小青跟在一旁哭哭啼啼,“少夫人竟然给小姐披这么重味的衣服,想我家小姐可没有争宠的心思,身子不好还主动往少夫人院子里来,却不料……”
“好了!”裴远粗声打断小青的话,“裴府要不起你这么精明的丫头。”
小青脸色变了变,硬撑着道:“奴婢是随我家小姐一起过来的,虽然是寄人篱下,可也容不得人说撵就撵。少爷说话奴婢自然是不敢违抗,可也要听我家小姐的意思。”
裴远抿唇,秋素拍下他的手臂道:“快去吧,耽误不得。”
裴远看看已然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竹鸢,抿抿唇出了房间。
这次倒是惊动了全府上下,连带着裴母也去了。裴母对竹鸢的疼惜秋素倒是看得明白,这般一个懂事又绝美偏又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