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对她，并没有隐瞒。”klaus的声音低得可怕，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的确，你只是善于放大而已，你给她营造出了假象，而那些假象迟早有一天，会返回来吞噬你。”片刻的沉默后，rebekah的语气却温和了些。

    lilith习惯性地反刍这些话，猛然间舌尖仿佛品尝到了那些酸涩的情感。也许，rebekah以及其他所有人对klaus的不佳态度，并不是没有缘由的。某种意义上，rebekah在她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她知道rebekah说的是什么意思，明白无误。那只装着她所有思绪的仓鼠终于被放上了一个空中平台，安然无恙却居高临下，脱开所有之前的困惑和伪装，猛然看清了自己之前所处的境地。klaus利用了她的怯弱和退让。

    klaus长久地站立着。从她的角度看不见klaus的表情，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看向他侧后方露出的脊背线条，因为呼吸轻微而毫无起伏，像是一只始终蛰伏于黑暗的怪兽，披着昂贵西装制成的全副武装的盔甲，隔绝内里的肌理和剩下的整个世界。

    她不禁开始想，藏在那具坚硬躯壳里的，到底是颗什么样的灵魂？

    “我想，既然你对我如此了解，那你也能知道我一定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原因，”klaus轻轻地笑了，那声音立即就像一声叹息飘散在空气里，“正因为没有人真正站在我身边，所以我需要的，就是一支属于我的军队。他们会是我的同类，也会是我的同伴。到那时，你们都可以不用担心来自我的威胁了。我的好妹妹，你会理解的吧？”

    rebekah定定地盯着他，慢慢摇头，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有不忍：“即使你成功了，也没有人能忍受你的。你期望会有人以真心对待你，但你却从不愿意认真对待任何人。你注定孤独，nik。”

    klaus没说话。所有人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放缓了呼吸。只有rebekah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丝毫惧怕，嘴角甚至带着残忍的笑意。

    在klaus因为真正被踩到痛脚而爆发之前，stefan赶紧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可怕的真空地带。空气陡然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进来，所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天知道stefan做这件事花了多少勇气：“够了，你们再吵个三千年也吵不出结果的。”

    “所以你们是要联合我亲爱的好妹妹去找解药了吗？”klaus将目光转向了stefan，“相信我，她才一点都不后悔让elena变成吸血鬼，只要能伤害我的事，她就甘之如饴。但她可是想要变回人类想疯了。如果你们要合作，最后得到解药的绝对不是你们。”

    “可是，我和你们想要的东西绝对完全一样。我们都想复活elena，而且，我拿到解药以后，也绝对不会自己用。变回人类这种蠢事，我才干不出来。”klaus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比她强。”

    i\'m more powerful than her.

    power. lilith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瞬息之间，之前微微升腾起的那一点点怜悯褪去得干干净净，她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再次陷入klaus制造的假象中。他知道她的死穴，她毕竟是个人类，有着那些吸血鬼没有且嗤之以鼻的所谓人类情感，怜悯，移情，甚至迷恋，所以他制造出这样的幻象，让她一步步陷进去。

    他想要的只有力量。不是什么同伴，不是什么真心对待。拥有掌控世界的力量，让所有人臣服于他，这才是他。

    至于那些自怜自悯，早就被他扔在了几千年前。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只层层包裹的洋葱。在最外面的表层里，他们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完全关乎利益，不关乎任何情感。然而在利益关系的内里，他们相互吸引，她不自觉间触碰到的那些伤痕，在她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痕迹，她努力探索着，不断试探那些凹凸不平的边缘与底线，而他也并不是对她的存在毫无感觉。但直至今日，她终于越过那些伪装与相互试探，探寻到了真相。

    那一层层剥下去，最后只剩下空洞，却能让你泪流满面的真相。真相就是残酷的一无所有。

    他向她展示了他广袤星空的一角，于是她就以为那是他的整个世界。事实上，那的确是他世界的一角，但不过只是来自于百万年前的宇宙射线。那些美丽的幻象早已死去，只剩下冰冷的宇宙尘埃四处飘散。